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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乘愿再来的佛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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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14 13:06: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丰干、寒山、拾得

唐太宗贞观年间,住在天台山国清寺的丰干禅师一次云游,去赤城山,突然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四野无人,禅师急忙奔向前去,见是一个年约十岁的男孩在抽泣。

丰干禅师问:“小菩萨,你是谁领出来的?父母在哪?家在什麽地方?”

孩子回答说:“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贪玩迷了路,家也不知在哪里了。”

丰干禅师见他可怜,便领回了国清寺,交给僧人抚养。因这孤儿无名,又是丰干禅师捡来的,僧人们便称他为“拾得”,天长日久,“拾得”就成了孩子的名字。

几年光阴一过,“拾得”从一个稚弱童子变成了硕壮少年,能够干些杂活了。丰干禅师便派他去厨房帮忙,择择菜,烧烧火,好替僧人们减轻一些生活压力。这位“拾得”人倒勤快,只是有个怪毛病,每次干活总将一些剩菜剩饭包好,放到一个竹篓里。这些东西是他为“寒山”准备的。“寒山”是谁?国清寺的僧人都知道,他就是隐在山顶“寒岩”的那位怪人。“寒山”穿著奇怪,僧不像僧,道不像道,又喜欢诗文词藻,经常顺手写上几句,或随口吟诵几声。但他不像普通诗人那样预备文房四宝,也从不积累文稿,只要兴趣来了,便在屋壁竹石之上随手刻下。时间一久,寒岩附近的山石树木、村舍墙壁之上便布满了“寒山”的诗文。“拾得”对“寒山”非常敬佩,很想学得“寒山”的风范文采,便每日收积国清寺僧人用剩的饭菜,供养“寒山”。每次下山来国清寺,他必有一竹篓的饭菜送给“寒山”,由“寒山”背上山去,“寒山”也经常到国清寺里和“拾得”在一起。

僧人讲究慈悲爱物,自已用不了的东西送给别人,对僧人来说是常事,所以,国清寺的和尚们对“拾得”的作为也不放在心里。然而,有一件事却令众僧非常难以忍受,那就是“拾得”经常在深更半夜狂呼乱叫。国清寺地处天台山脚下,附近村民很少,夜里极其安静,“拾得”突然大喊大叫,犹如平地惊雷,实在吓人得很。众僧无法忍受,便走出来批评他、驱赶他。“拾得”也不反驳回击,总是抚掌大笑,扬长而去,好像是故意要打破沉静之夜,扰乱僧人的清修。

三番五次之後,僧人们见“拾得”屡教不改,只好找丰干禅师,希望“丰干禅师”出面管教一下。“丰干禅师”却对“拾得”纵容得很,从来不加劝阻。他自己也和“拾得”差不多,经常在深夜歌唱自娱。

寒山是文殊菩萨降世,拾得是普贤菩萨化身

闾丘胤本是唐朝的朝议大夫,受到唐太宗的诏命,派他去作台州刺史,将要起程的那一天,忽然头痛如绞,苦不可耐,命医诊治,而竟越诊越痛,闾刺史头痛甚剧,医治无效。就在这疼痛不堪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位僧人,自称为丰干禅师,说是从天台山国清寺而来。便咨询丰干禅师有无良方,以诊治头疾。

丰干禅师却从从容容,不慌不忙的笑着说到:

“身居四大(地、火、水、风),病从幻生,若欲除之,应须净水。”

清净之水,竟可以治病。于是,闾丘胤便以净水一杯,给与丰干禅师,丰干禅师持在手里,诵咒一时,吸了一大口,就对准闾丘胤头上,一口喷去,使得闾刺史满脸满头,以至全身,尽成淋漓,不到一刻功夫,头部剧痛,豁然而愈。这就使得闾丘胤不得不惊奇而敬佩了。正待申谢,而丰干禅师却说

“台州地属海岛,山岚毒风慎重,到日必须擅自摄护。”

于是,闾丘胤便问:“不知天台山有无贤士?值得敬仰的人物。”

丰干禅师很巧妙而含蓄地回答说:

“见之不识,识之不见,若欲见之,不得取相,乃可得见。”

闾丘胤一听丰干禅师讲到这里,立刻接着说到:

“那是当然的,绝对不可以貌取人,所谓‘以貌取人,失之交臂’。你说啦!那有一位什么样的人物呀?”

丰干禅师答道:

“啊!这人的来头可大,有一位名叫寒山,是文殊菩萨降世,而遁迹在国清寺里。另一位拾得,却是普贤菩萨的化身,他们变成一副贫苦穷相,看上去却像乞丐。而且,还有一点疯狂情态,或去或来,都在国清寺的库房里,或者就在厨房内掌火呢。”

丰干禅师说这段话以后,他便告辞走了。

于是,闾丘胤也就到台州(浙江临海县境)上任而去。

他却没有忘记丰干禅师所说的话,上任仅仅三天,便亲自微服到了国清寺,找到一位老和尚问着说:

“在你们宝刹中,有一位丰干禅师在这里住过吗?”

“有的,有的。只是现在已到外面游方去了。”那位老和尚很郑重的答复说。

闾丘胤又问:“还有两位贫士模样,又好像有些疯狂情态的行者,现在何处?”

那位老和尚略事思索了一会就说:

“啊!那是住在唐兴县(浙江省天台县境)寒岩里“寒山”以及住在本寺库院中的“拾得”了。”

闾丘胤对于丰干禅师所说的人和地,都获得了证实,他表示非常的高兴。便用台州刺史的全部仪仗,朝衣朝冠前往礼拜。

当他一抵国清寺,当然就惊动了全体寺众,大家都恭敬的迎接这位行政首长。

于是,他便问寺众们说:

“你们这国清寺里,有一位丰干禅师,他的住院在哪儿?还有拾得和寒山子两人,现在何处?”

当时便有一位名叫道翘的寺僧,出来回答说:

“啊!只是要问他们吗?丰干禅师的住院,就在经藏的背后,现在并没有人居住。”

“还有寒山子和拾得呢?”闾丘胤便追问说。

道翘和尚又说道:“寒山和拾得两人,正在厨房里面,立刻就可以见到他们。”

闾丘胤又问寺里的宝德和道翘两位和尚说:

“丰干禅师住在本院的时候,他们都所作何事?”

宝德和道翘两位和尚竟同声回答说:

“他们日间只是舂米,以供养寺众,一到夜里,就唱歌自乐。”

于是,他们这一行人,便到厨房去看“寒山”和“拾得”两人的实际情况。

当他们一踏进厨屋,便听到里面有两个人在那儿对笑着。

他们就驻足而听。宝德和道翘也就轻轻地说道:“正是寒山和拾得两人在狂笑啊!”只听得里面还是在:

“哈、哈哈、哈哈!……。”大笑的声音,历久不停。

正当那两个人大笑未已的时候,闾丘胤却跑了进去,早已跪在他俩的面前,向他俩顶礼膜拜着。

于是,寒山和拾得两人都叫喊着说:

“弥陀饶舌!弥陀饶舌!……!”叫了几声,寒山还拉着闾丘胤的手,摇了几摇,便又说道:

“你自己遇弥陀而不识,向我们顶礼做什么!?”

从他们两人的口中,闾丘胤才知道所谓丰干禅师,原来也是阿弥陀佛的化身。

这个时候,已经惊动了许多寺众,大家都很惊奇地说:

“为什么这样大的朝廷命官,却向两个贫士顶礼膜拜!?”

正在大家惊奇混乱的时候,寒山和拾得两人便手拉着手冲了出去。

于是,大众也就追呀追的赶上去,但是,他们两人一直向寒岩跑去,其行若飞,哪里还赶得上。

闾丘胤便又问和尚们说:

“这两个人还肯不肯到寺里来居住?”

寺众回答说:“谁也不知道。”

自从寒山拾得二人,手拉着手,连声带笑,向国清寺外狂奔而去,闾丘胤派人追之不及,回到台州刺史衙门之后,日夜筹谋,派人到国清寺里询问两人返回寺里没有。

当闾丘胤的使者们,一到国清寺里,寺众们便说:

“他们两人一经那日走了以后,就没有回来过。”

有一位寺众说:“你们去寒岩好了。去的路径,我们寺里有人知道,可作向导。”

于是,他们便找到那位作向导的僧人,浩浩荡荡向寒岩进发。

他们一行,刚刚抵达寒岩前面,只见“寒山”坐在岩洞洞口。一眼看到他们这一群人来了,便反身进入岩洞之内,而且大声的喊着说:

“贼,贼贼!贼来了!”

几声贼贼喊过之后,他已经入洞更深了,但却传出话声来说:

“报你诸人,各自努力!”

这话声初停,只见寒岩岩穴的石块,自然合上,不可复入。

于是,他们便在寒岩附近,以及从寒岩通往国清寺的山路上;沿途石壁竹木上,以及沿途村落人家墙壁间,凡是疯僧“寒山”所写下的诗句,全部抄录下来,一共抄得300多首。

至于“拾得”在国清寺的地堂上,有人看见他亲自所写的偈语,也抄录起来。这便是流传后世的《寒山诗集》的来由。



寒山诗:未住寒山前的生活

吁嗟贫复病,为人决交亲;

瓮里长无饭,甑中屡生尘;

蓬庵不免雨,漏榻略容身;

莫怪今憔悴!多愁定损人!



不明因果 贪财求福

贪人好聚财,恰似枭爱子;子大而食母,财多还害己。
散之即生福,聚之即祸起;无财亦无祸,鼓翻青云理。
我见凡愚人,多畜资财谷;饮酒食生命,谓言我富足。
莫知地狱深,唯求上天福;罪业如此富,岂能免灾毒。
财主忽然死,争共当头哭;供僧读疎文,空是鬼神录。
福田一个无,虚设一群秃;不如早觉悟,莫作黑暗狱。
狂风不动树,心真无罪福;寄语兀兀人,叮咛再三读。

多位僧人堕牛身

上次他们聚谈的翌日,闾丘胤等几人,还是在那儿聚会着,继续整理书稿,因而又畅谈起来。

“宝德禅师,你昨天曾说过拾得禅师,是丰干禅师拾来的,这事的经过又是怎样的”?

宝德就说:“啊!这是不争之论,太守要知其祥,问问灵熠禅师好了。”

“是的。”灵熠首先答应说:“这件事,我总可以说是原始的参与人了。” 他说:

有一天,丰干禅师忽然手里拉着一个十岁模样的男孩,到了他那所禅院里。这是从没有的事,所以我便非常的注意着。

丰干禅师的日常生活,除了坐禅外,便是经行(边走边念诵),这么一来,便把他的生活秩序扰乱了。

有一位在家居士却说:“丰干禅师这样的的做法,恐怕还会惹起俗世间的麻烦来。”

丰干禅师听了这话,才把小孩教与典座(寺务主管)说:

“这小孩是我在路旁拾得的,或是牧牛人家所遗失的。就请典座收容下来,等候那失主领回去。”

可是一连十多日,都无人来问,而这小孩又非常淘气,连典座也感觉无法应付,只好又退回给丰干。

灵熠当时便给丰干献议说:“这小孩可以给他一份事做,使他安心,便好管了。”

丰干却说:“那是很好,不过,哪里去给他找事做呢?”

“办法是有的,我就可以为他找件事做做。”

“那么,好极了!禅师,就请你帮忙好了。”

“但是,我却要问清楚这小孩的来历。”

于是,丰干便说:“那一天,我在寺外经行,走到去赤城的路旁,就见到这小孩孤零零的在哭泣,问他的姓名,都不知道。我以为是牧牛人家遗失的,就将他带回寺里,失主总当是会来认领的。”

“好,这么一来,总得要给他一个名号。”

“由于是拾得而来的,就叫他做拾得好了。”

于是,灵熠便派他管理食堂香灯。

可是,问题毕竟发生了。有一天,拾得竟捧着餐盘,跑上大殿,坐在佛祖像下首,就是要和佛祖一同进餐。

这事正被灵熠禅师撞见了,把他叫了下来,告诫了一番,正待要处分的时候,又有人说拾得在憍陈如尊者(佛祖十大弟子之一)塑像前面,大声的吼骂着说:

“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小果声闻乘而已!”

于是,灵熠说他气极了,再也不要他管理香灯,只是在厨房里洗涤杯盘碗盏而已。

拾得在洗碗盏时,将盆里上面的清水倾倒掉,而把沉淀在盆底的残饭菜滓,用个大大的竹筒盛起来,放在一旁。

隔不了几日,寒山就会从寒岩跑来,把这满满的一竹筒残饭菜,背了就走。有时事不凑巧,便在国清寺里,和拾得疯疯癫癫的胡闹着。

国清寺是处在天台山里,乌鸦特别多,时常飞到寺厨里来啄食,佛家是以布施为六种波罗蜜之一的,大概平日早就放纵这些乌鸦吃惯了。所以,拾得多次碰到这样的事,呕气的很,怒不可遏的跑到伽蓝菩萨(护法)的塑像面前,举起禅杖,打了一阵,而且怒骂着说:

“你叫做伽蓝神,连厨房里的食物你都保护不了,你有什么本领保护伽蓝(寺院)呢!?该打该打!”

他说了之后,竟有打了一阵,把伽蓝神塑像的肩部,胸部和脚部都打坏了;可以说是遍体鳞伤。

就在当天晚上,国清寺的寺众们,每个人都在梦中受到伽蓝神的投诉说:

“啊!拾得打我!拾得打我!……。”

于是,次日清晨,大家都跑到伽蓝神的塑像前去察看,果然是伤痕累累,丝毫不爽。

这么一来,大家对拾得,才感觉到有些奇怪了。

拾得曾在庄前放牛。有一次,曾因驱牛扰乱戒堂,被一位老律师名叫德律的,杖逐去出,那是正值半月布萨的时间,律师为众僧在堂中说戒。拾得驱牛到说法堂前倚门而立,并抚掌微笑说:“悠悠哉!聚得作相,这个如何?”

说戒的老僧见拾得如此不敬,不禁大怒,指着拾得呵斥道:“下人疯狂,破我说戒!”

拾得见他嗔怒,于是微笑的说了一偈道:

无嗔即是戒,
心净即出家;
我性与汝合,
一切法无差。

那位讲律的老僧见拾得嬉皮笑脸的仍然不去,就下堂来打了拾得一下,命他赶快驱牛出去。

他便说道:

“我从今以后,再也不放牛了!”

有一个寺众便说:“你不放牛,你要做什么?一个人总不能只是吃饭,而全不做事啦!”

拾得明确的回答说:“这些牛,就都是吃饭而不做事的人所投胎转世而来的。”

大家就追问着说:

“拾得禅师!你何以知道它们是由人而轮回转世来的呢?没有凭证,是不好乱说的啦!”

“当然要有凭有据,否则的话,便会要犯口业了。”拾得又加重语气的说道:

“你们知道吗?本寺以前有一位叫做弘靖律师的为人吗?”

有个寺众便回答道:“当然知道,仅是前几年才入灭的。”

“啊!那一只白牯牛,便是弘靖律师转世而来的。”拾得指着白牯牛这样说着。

“我们不信!”寺众们哄着说。

于是,拾得便高声叫喊着:

“弘靖律师,弘靖律师……你来啦!”

如是此这样叫了几声,那只白牯牛,果然应声飞跑尔至。跑到他们的面前,俯首贴耳的呆立着。

拾得又指着一头黑牛,说是前任典座光超和尚的转世,经他一呼光超典座,那黑牛,果然也应声而来,与白牯牛并立。

他又指着另外的两头水牯牛,一只前任直岁靖本,一只却是知事法忠。他指说明白了,便高声叫着:

“直岁靖本!知事法忠……。”

仅叫过两声以后,那两只水牯牛,也都一齐的跑了过来。这使得国清寺的寺众们都惊骇不已。

于是,拾得便牵着这几头牛,口里唱出一道偈语。那是说:

“前生不持戒,人面而畜心,汝今招此咎,怨恨于何人?佛力虽然大,汝辜于佛恩!”

这一场表演,使得在场的僧众,莫不惊心动魄,诧异不已。从此,大家对拾得不再以疯子痴人看待了。

州县知道此事,派专使来请他入州,拾得不赴召命。后来又被闾丘胤拜访以后,圣迹已明显被大家知道,所以同寒山子一同走出寒山寺。从此,便隐没不见了。

若干年后,国清寺的一位僧人,登上了天台山南峰,去捡拾柴薪,遇到另一位僧人,装束面貌,绝似印度和尚,手持锡杖,挑着一串锁子骨。并向国清寺的捡柴僧人说道:

“你们现在可以到寒岩里面,拾取“拾得”的舍利子去供奉吧!”

于是,国清寺的寺僧,跑入寺中,便将此话告诉全寺的寺众们,大家才知道拾得在寒岩入灭的,因而把那座岩洞,名为拾得岩,以为纪念。



拾得遗留之墙壁偈语

东洋海水清, 水清复见底;
灵深涌法泉, 斫水无刀痕。
我见顽嚣士, 灯心柱须弥;
寸礁煮大海, 甲抹大地石。
蒸砂岂成饭, 磨砖将作镜;
说食终不饱, 直须著刀行。
恢恢大丈夫, 堂堂六尺士;
妄死埋冢间, 可惜孤标物。
不见日光明, 照耀于天下;
太清廓落洞, 明月可然贵。
余本住无方, 船泊无为理;
时涉涅槃山, 徐步香林里。
左手握骊珠, 右手执摩尼;
莫耶未足刃, 知剑斩六贼。
般若酒济冷, 饮啄澄神思;
余闲来天台, 寻人人不至。
寒山同为侣, 松风水月间;
何事最幽邃, 唯有遁居人。
悠悠三界主, 古佛路栖栖;
无人行至此, 今迹谁不蹋。
旋机滞凡累, 可畏生死轮;
轮之未曾息, 嗟彼六趣中。
茫茫诸谜子, 人怀天真佛;
大宝心珠秘, 迷盲沉沉流。



丰干原是弥陀

宝德和道翘把抄来的寒山和拾得的诗稿,注明了抄录人和地点,整理好后。两位禅师就亲自送到台州刺史衙内,去晋谒闾丘胤太守。

闾丘胤刺史看到两位禅师来了,寒暄了一阵之后,闾刺史说:“两位禅师,既然来到敝衙,就烦宽住数日,让鄙人供养供养,以增福德。”

为了要了解寒山、丰干、拾得三位圣人的全盘史实。闾丘胤还派人再赴国清寺,将灵熠禅师也接了来。

宝德禅师的年龄是相当大的了,大概在80岁以上,算得上是国清寺里的长老。他回忆说:

当他住进国清寺的丰干禅院的附近时,丰干禅师早已在那了。不知那一天,丰干禅师就带进了一个十岁的小孩,住了一段时期,这小孩便管起食堂的香灯来了。

大家才知道这小孩名叫拾得,因为这个小孩,宝德才开始注意这位丰干禅师。

宝德禅师说:“丰干禅师总是独来独往的,他来了我们固然不知;他去了,我们也会不晓。不过,这次的离去,却有一些奇特了。”

“什么奇特?”闾丘胤迫不急待的追问着。

“这次离去后,便时常有只猛虎,于深更半夜时,跑到禅院的四周,吼叫一阵始去。”宝德这样的述说着。

“实在说来,丰干禅师去了后,有猛虎前来吼叫,也并非奇事。”道翘禅师忽然又这样说道。

于是,大家视线,又复集中于道翘禅师身上。

道翘禅师就说:“我们国清寺的老禅师们,就曾传下一种说法,说丰干初来国清寺的时候,是骑在一只老虎背上来的。”

“啊!有这等怪事吗?”闾丘胤惊奇地问道。

“啊,太守!这是本寺上代祖师流传下来的,真假是很难说的。”道翘申明说。

“当年的情形是怎么样呢?”闾丘胤追问说。

于是,道翘禅师便说:“当年丰干初来国清寺的时候,是骑在一只老虎背上慢吞吞的从远处山路而来,全寺的四众弟子都看到了,以为他会往别处去。所以大家并不骇怕。”

“等他骑着进入到了‘松门’(‘松门’疑此词即‘山门’),大家便慌张起来了。可他并不进入大殿,只是骑着老虎直向后来所谓的‘丰干禅院’的禅房而去。到了前苑里,他才跳下虎背,把那只老虎安置在另外的房间里。”

“然后,他才盥洗清净,到大殿礼过佛后,回到院里,他便对原来住在里面的同道们说:

‘不要紧,不要紧的!大家都要以相安无事。’

“那些原来住在里面的寺众,早已骇得迁徙一空了。“

“啊!难怪一座偌大的禅院,总是他一个人居住啊!”宝德禅师听到这里说道。

大家都沉默了,而结束了这次谈话。



五台礼文殊

一天, 寒山问丰干:“古镜不磨,如何照烛?”

丰干答:“冰壶无影像,猿猴探水月。”

寒山说:“这不是照烛也,请你再道一句。”

丰干道:“万德将不来,教我道什么?”

这种问答,实有甚深般若,启示学人。

又一日,丰干禅师对寒山说:“你若与我同去五台,我们就是同流,若不与我同去五台,便不是我同流。”

寒山说:“我不去。”

丰干说:“你不是我同流。”

寒山问:“去五台做什么?”

丰干说:“去礼文殊!”

寒山说:“你不是我同流。”

据说:后来丰干禅师独自一人去五台山礼文殊。他到了五台山,遇见一位老翁,丰干问老翁是不是文殊?老翁说:“岂有文殊耶?”丰干当即顶礼下拜,作礼未起,老者忽然不见。

公案的启示着什么呢?辜负了这两位示化人间大圣的一番表演了。



墙壁留偈语

丰干禅师为阿弥陀佛的化身,是从寒山大士的口中得知。在国清寺丰干禅师住房的墙壁上,所遗留下来的偈语道:

余自来天台, 凡经几万回;
一身如云水, 悠悠任去来。
逍遥绝无闹, 忘机隆佛道;
世途歧路心, 众生多烦恼。
兀兀沈浪海, 飘飘轮三界;
可惜一灵物, 无始被境埋。
电光瞥然起, 生死纷尘埃;
寒山特相访, 拾得罕期来。
论心话明月, 太虚廓无础;
法界即无边, 一法普遍该。
本来无一物, 亦无尘可拂;
若能了达此, 不用坐兀兀。



寒山拾得问对

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

拾得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寒山云:“还有甚诀,可以躲得?”

拾得云:“我曾看过弥勒菩萨偈,你现听我念偈曰:



弥勒菩萨偈

老拙穿衲袄, 淡饭腹中饱;
补破好遮寒, 万事随缘了,
有人骂老拙, 老拙只说好;
有人打老拙, 老拙自睡倒。
涕唾在面上, 随他自干了;
我也省力气, 他也无烦恼。
这样波罗蜜, 便是妙中宝;
若知这消息, 何愁道不了。
人弱心不弱, 人贫道不贫;
一心要修行, 常在道中办。
世人爱荣华, 我却不待见;
名利总成空, 贪心无足厌。
堆金积如山, 难买无常限;
子贡他能言, 周公有神算。
孔明大智谋, 樊哙救主难;
韩信功劳大, 临死只一剑。
古今多少人, 哪个活几千;
这个逞英雄, 那个做好汉。
看看两鬓白, 年年容颜变;
日夜如穿梭, 光阴似射箭。
不久病来侵, 低头暗嗟叹;
自想少年时, 不把修行办。
得病想回头, 阎王无转限;
三寸气断后, 拿只那个办。
也不论是非, 也不把家办;
也不争人我, 也不做好汉。
骂着也不信, 问着如哑汉;
打着也不理, 推着浑身转。
也不怕人笑, 也不做人面;
儿女哭蹄蹄, 再也不得见。
好个争名利, 须把荒郊伴;
我看世上人, 都是粗扯淡。
劝君即回头, 单把修行干;
做个大丈夫, 一刀截两断。
跳出红火坑, 做个清凉汉;
悟得真常理, 日月为邻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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