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简《易占》与殷易《归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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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5年第1期《文物》上发表了荆州市博物馆《王家台1 5号秦墓》…的发掘报告，其中介绍了秦简“易占”的情况。此后有学者陆续撰文讨论有关问题隅【a]【4l[5]。就目前所见之研究成果看，大家多认为王家台秦简易占可能是后世托殷易之名编制的筮书，而并非殷易《归藏》。这里试就秦简易占是否为殷易《归藏》问题做进一步的讨论。
    《周礼·春官》日：太h“掌三易之法，一日《连山》，二日《归藏》，三日《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礼记·礼运》记孔子语日：“我欲观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征也，吾得夏时焉#我欲观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征也，吾得坤乾焉。坤乾之等，夏时之义，吾得以观之。”这些说法表明，作为殷易之“坤乾”即《归藏》，历史上确曾存在过，这是我们讨论秦简易占与殷易《归藏》关系之前提。
    就已公布的材料和有关研究成果来看，我们已知秦简易占之卦名多半同于《周易》之卦名。这意味着，要摘清秦简之卦名是否即殷易《归藏》之卦名，首先就需搞清它是否先于《周易》之卦名而存在，因为只有可以肯定它先于《周易》之卦名存在，才谈得到它是否为殷易《归藏》卦名的问题。我认为，要确定秦简卦名与《周扇》卦名孰先孰后，主要育法应是对两者不同卦名的比较分析。通过这种比较研究，我认为秦简易占之卦名是先于《周易》之卦名而存在的。其理由是，《周易》卦名与卦象之关系，较之秦简构思已精巧抽象。如秦简之“陵”卦，于《周易》作“谦”卦。陵，即山陵之。《说卦传》云：“艮为山。”是秦简卦名取义于山陵之象。然于《周易》此卦称谦，则兼含卦之艮下坤上，取山居地中，高不为高之义。其取名之象义，显然较秦简复杂，且构思已称巧妙。这正是后出转精之例。又如秦筒之介卦，于辑本作分。古文献介、分二字多相混。《经典释文》云：“介本做分。”此卦《周易》作豫”。尚秉和云：“《归藏》作分。言震雷上出，与地分离也。”显然，从卦象上看，尚氏解说的这种取义为豫卦之初义，而秦简卦名作介（分），反映的正是这种初义。至《周易》卦名作豫，与卦象之取义已非如此直接。《说文》谓豫之义当为象之大者，由象之大者而有宽舒之义，进而有愉悦之义。是以愉悦之义名卦象之雷出地上，较之以介（分）名之，复杂而抽象，当为后起。又于秦简易占《周易》之蛊卦做“夜”或“亦”：“葵夜日昔者北敢夫flh逆女。耍亦日昔者北口团”(343)。夜，从夕亦声，故又作亦。《说卦传》云艮有少男之象，巽有长女之象。友人连劭名兄释此卦有婚娶之义为得之。03按，《左传》云“风落山，女惑男”，兼取上下二体风山女男两种卦象而言之。然据传本《周易》卦辞及《大象》、《序卦》、《杂卦》诸传而言，似皆不取男女婚嫁之义，故婚嫁之义当为殷易卦名之遗义。蛊卦卦辞日；“蛊，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或日：先甲三日，后甲三日，即辛壬癸甲之日，为嫁娶之住日。嘲然就《彖传》“终则有始，天行也”的解释及诸传皆以治乱之事解卦义来看，是《周易》不取男女婚娶为义。而此卦于秦简作夜，则与婚娶之义相关。《释名·释亲属》日：“妇之父日婚，言婿亲迎用昏，又恒以昏夜成礼也。”按，如果说秦简夜卦之名与占辞中所记之“逆女”是偶合的话，那么我们至少可以说秦筒卦名之取义与卦的男女之象相合，即取男女以昏夜成礼之义，而此取义较为直观，似更初始。《周易·象传》以“山下有风”释蛊义，《彖传》言，刚下而柔上，这些说法抽象而深，似皆不如夜明卦初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