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薄凉，看不透淡漠红尘

admin

引言：淡漠红尘里，我看透了爱情，却始终看不透你！

1
母亲死后我才出生，所以，别人都叫我棺材子。我的生日，也是父母的忌日。因为那天，父亲也出车祸死了。从懂事起，就听见奶奶时不时的骂我是灾星。
我憎恨奶奶对我的辱骂，在白眼，嘲笑，羞辱中长大的我，没有一天不想尽快地离开。
16岁那年，我爱上富贵，一个名字好听却一无所有的男人。不为别的，就为他时常在我哭的时候能帮我擦去眼泪；一个有月亮的夜晚，在河边的草丛里，我把身体给了富贵。
可是，奶奶却把我许配给了一个傻子，奶奶说，妮子，虽然他傻点，可是他家能给咱家一大笔彩礼，那样，你堂哥就有钱娶媳妇了。他可是咱们家唯一的男娃，要继承香火的。我说，奶奶，我不是你换钱的小猫小狗。在奶奶的辱骂声中，我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脸逃出了家门。
当晚，我和富贵便逃了那个小山村。流落异地的日子，我们相依为命，虽然我们租住的房子阴暗潮湿，虽然每一块钱都要精打细算，虽然我们迟迟没找到工作，天天破衣烂衫喝稀饭，可这些丝毫不影响夜里我们如火一样的激情绽放。


2
富贵出去找工作的时候，我和住在隔壁的大姐熟悉起来。她在一家小旅馆给人洗衣服谋生。我会帮她一起洗衣服，再等富贵回来一起吃饭。大姐看我们同喝一碗粥的情景很感动，说，你们这样恩爱真好，就算苦点累点都无所谓了。
好久没找到工作，富贵却生了一场大病进了医院，医药费很高。我们所带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医生说，再不交钱，就要给富贵停药，把我们给赶出去了。
我找到大姐求她帮忙，她说她也没办法，离了婚后带着两个孩子，还要瞻样两个老人，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她说，妹子，有个办法弄到钱，只是，就怕你不同意。
我说，大姐，只要能弄到钱，怎么着都行。于是，我跟着那个大姐来到小旅店，房间里已经坐着一个男人，男人一见我，眼睛就亮了起来。大姐说，妹子，你想大姐哪有钱养活一大家子人，实在过不下去就……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况且，只一次，这世界这么大，出了门谁认得谁呀！
大姐又跟那男人说了些什么后就离开了，大姐说，妹子，你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都是苦命的女人，咱们什么都别多说……
当那个男人在我身上如狼似虎般掠夺时，我闭上眼睛，眼泪一串串的滑落在肮脏的枕巾上。那个男人折腾了好久才从我身上滚下来，一边提裤子，一边骂骂咧咧的扔给我几张花花绿绿的票子。我顾不得细数，捡起钱便捂住脸逃离了那个房间。
大姐在外面等我，看见我出来她点点头，又带我进了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里面，也有一个男人……
就这样，我赚了好多钱，我用那些钱带富贵去看病，他问我哪来的钱，我跟他说是跟大姐借的，富贵便信了。等他病好点了，我们便出院了。
可还没等他完全康复，一场突兀起来的检查，我和富贵就被联防管治安的人给逮住了。因为，仓皇出逃的我们没有任何的证件。
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大家都管他叫刘哥。看见我，刘哥的眼里露出怪异的光芒。
刘哥说，我们没有任何证件，是要受处罚的，还要被遣返原籍。我吓坏了，哭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看我可怜，刘哥又说，他喜欢我。只要我乖乖的，他就可以放了我们。
说着，刘哥轻轻搂住了我。我眼前浮起富贵病怏怏的脸，就再也没反抗的力气了。我带着泪水拼命冲刘哥讨好的笑着。他问我，妹子，你舒服吗？我不说话，只是努力挤着笑容。其实，椅子很硬，我的背咯的很不舒服。
刘哥没有食言，我回到住处没几天，富贵就回来了。看见脸色苍白的我，富贵关心的问，妮子，你没事吧？我趴在他怀里，委屈的大哭起来。


3
我们靠剩下来的钱，在菜场摆了个小摊。慢慢也就积攒了点钱。
富贵在我生日的这天买了蛋糕送给我，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吃蛋糕，奶油滑滑腻腻的感觉，又清凉又爽口。富贵说，妮子，我没钱，只好给你买个小蛋糕了。让你跟着我受苦了。以后，每个生日我都要你吃上蛋糕。
可是第二天，富贵就出事儿了。两个混混模样的男人买了好多菜，却硬是不给钱。富贵说大家出门都不容易，你们好歹也得给我点本钱啊。谁知他们死皮赖脸就是不给，后来竟掀了我们的菜摊。所有的菜洒了一地。富贵心疼菜，冲上去拦住不让他们走，那两个男人就动起手来，富贵哪打得过他们，我拼命地尖叫，冲上去和他们拼命，可其中一个男人只挥了下手，我的身体就飞了出去，我眼睁睁看着富贵被他们打得趴在地上一动也不会动。
全是血，富贵身上全是血，那种血腥的场面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救护车迟迟不来，富贵的嘴里一边吐血还一边对我说，没事儿，我没事儿，妮子，咱们约好了要白头偕老的……况且，我还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没几天，挣来的那些钱就全交了手术费，大姐也来医院看富贵。她拉着我的手说，妹子，想开点儿，人这辈子谁不遇上点麻烦事儿，好在富贵没出大事儿。我点点头，然后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角落里说，大姐，我没钱了。
于是，此后的夜晚，我又开始犹如幽灵般的流窜在各个小旅馆。我不在的时候，大姐就替我照顾富贵。富贵问，妮子呢？大姐就告诉他，我给人打扫卫生赚钱去了。富贵一直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才出院，可关于用了多少医药费，那些钱又是从哪来的，富贵却从没问过我。
出院后富贵身体还是很弱，还得静心调养几个月。那些个日子，富贵天天抱怨自己拖累了我，我就一直安慰他。晚上，当富贵抱着我水蜜桃般的身体，想和以前一样燃烧的时候，却发现他不行了。我安慰他说，过段时间身子还没回复，你别急。
可是，富贵的身体好了以后，那方面却还是不行。那天，他折腾了半夜，一点起色没有。富贵说，妮子，我是个废人了，你要熬不住就找别人吧，我不怪你。我搂着他说，你一定会好的，这辈子我认定你了，做鬼也会和你在一起的。然后富贵就哭了，他说，妮子，妮子，我不甘心啊，他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声音绝望而悲惨。那一晚，我们抱头痛哭到天明。


4
刘哥找到我们，带我们去了一个花卉种植场。他说，妮子，像你这么单纯的女孩子，实在不该在污浊的社会里堕落的。我明白他的意思，因为，我在那些肮脏的小旅馆里游荡时，曾被治安员逮住交给他。
富贵拉着刘哥的手，感激涕零的说，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往后，可就全靠您照应了。
看着富贵讨好刘哥的样子，我本就十分反感。富贵的话更让我觉得难堪。我悄悄走到屋子后面，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刘哥临走时，背着富贵给我一个小纸条，他说，妮子，我真羡慕富贵能得到你的爱。我马上就要调离了，如果哪天富贵对不住你，你可一定要告诉我。望着刘哥真挚的眼睛，我点点头。我不相信富贵会对不住我。
花卉种植的生意很好，两年后，我们终于在这座城市有了自己的房子。可我们没有孩子。这几年，有了钱我们就四处求医，抱回了一大包一大包药，可富贵的身体依旧没有起色。失望加上心烦，富贵学会了抽烟喝酒，我也适应了独处一室抱被而眠。
孤枕难眠的夜晚，只要想起曾经和富贵的恩爱景象，我就浑身燥热。在外推销花卉的时候，也有不少男人诱惑过我，可我爱富贵，我努力克制自己狂躁的激情。每当欲火难耐时，我就使劲掐自己的大腿根。直到上面满是青紫的掐痕。
可我没有离开富贵。我坚信，富贵的身体会有好起来的那天。花卉种植的生意越来越忙的时候，我们请了好几个人帮忙。其中一个叫燕子的女孩，特别讨人喜欢，她总是甜甜的叫我姐姐。


5
买菜偶遇那个大姐，我想躲开，可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她远远地叫，妹子，妹子，是你吗？我努力地扬起嘴角对她微笑，她看着我，上下打量着我，她说，你们现在过得还好吧？我点点头，嗯，还行吧。三年过去了，大姐显得更苍老了。头发像枯草一样盘在脑后，脸上的皱纹密集的像老树皮，她在菜场卖茶，日子过的很窘迫。
我从包里拿些钱塞给她，她嘴里说着不要眼泪却已掉下来，她一个劲儿地跟我诉说着这些年的不易和辛苦。于是我又加了些钱塞给她，她一个劲儿地说着谢谢，她问我的电话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手机被偷了。
可是有一天，我还是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妹子，我婆婆得了急病……我没有迟疑，把钱打给了她，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知道我不想让富贵知道的往事。但是，大姐的事情好像永远没完没了，今天婆婆生病，明天孩子上学，后天又是房子要交租。她就像是个无底洞，我已经不堪重负。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种植场的地翻了，该种下一季的花了。我去找富贵。走在种植场里，曾经姹紫嫣红的花圃，如今只有稀稀落落的茶靡还在开放，这是我最喜欢的花。此时它们花颜惨淡，好似一个年华不再的女子，还想留住那最后一段青春。
推开花房的门，富贵正在一个女人身上冲锋。当时我就蒙了，清醒后，我冲上前去，抓住那个女人便打。可是富贵一把推开我，我说，富贵，你对得起我吗？富贵抽着烟站在窗口，狠狠的说，很多年前，你就对不起我了。


6
我找到大姐的家，正好，她在家。大姐不再是以前那落魄的样子，她正神采飞扬的指挥工人装修，一见我便迎上来，妹子，你来了！我笑笑，飞身扑上去掐住她的脖子，我竭斯底里地对她喊，都是苦命的女人，我已经满足你的要求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我？
那些工人拉开了我，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因为大姐告诉我，她从没有出卖过我，关于我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富贵一直都知道。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大姐说，妹子，是真的，当年在医院，富贵根本就不相信你能赚到那么多钱，他以死相逼，我就告诉了他实话。他当时指天为誓，一辈子决不负你！
大姐又说，妹子，你知道为什么刘哥会送你们一个花卉种植场吗？那是因为，富贵找到刘哥，说他的手里有刘哥和你在一起的照片。所以，刘哥将自己的种植场给了你们，自己也申请调到别处去了。
我又哭又笑，像是被掏去了心，跌跌撞撞赶回了家。富贵正搂着衣衫不整的燕子，坐在沙发上抽烟，他头也不抬地说，你放心，我不会跟你离婚，你知道为什么我在你身上不行吗？因为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你脏！还有，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一直就是个正常的男人。只不过，在你身上我没办法罢了。我在外面有女人，而且还是很多女人；我希望你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不抛弃你，是因为我是个有良心的男人！
一个有良心的男人？有良心的男人会让我守几年活寡吗？有良心的男人能体会那些暗夜我被欲火煎熬的滋味吗？有良心的男人能明白我当初的苦衷吗？突兀起来的变故，让我欲哭无泪。


7
我离开了富贵，无依无靠，又心碎神伤的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在夜总会做起了小姐。只是，每个从我身上经过的男人，都说我不是在卖身，我是在报仇般的拼命。
一天，我正坐在一个肥头大耳的客人身上调笑，任由他肮脏的手不安分的滑进我的胸口。暧昧的灯光下，我被酒精刺激的情欲沸腾。
客人塞给我一颗药丸，我吞下去后便开始手舞足蹈的扭动自己的身体。正在欲仙欲死时，门开了，一大群警察涌了进来。走在前面的就是刘哥。满脸惊愕的他铁青着脸，狠狠地给了我一嘴巴，然后抱着我去了医院。
我做了刘哥的女人。没多久，他便娶了我。彩礼，宴席等什么都没少。刘哥说，一个好女子，是不该在伤害和放纵中堕落自己的清纯和灵魂的。所有女孩子结婚时拥有的一切，他都要一样不少的给我。
那一刻，我哭了。被奶奶辱骂，我哭过；出卖自己的肉体时，我哭过；为富贵的身体状况，我哭过；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我也哭过；可只有这次，我流下的是幸福的眼泪。
我没再见过富贵。听说，他曾找过我。我曾那么的爱他，为了挽救爱情，我甚至愿意出卖自己的纯真。可他却用行为让我看透了爱情背后的虚伪和自私。
我想，这一辈子，我不会再和他见面。他所谓的爱情，只是淡漠红尘中一场激烈的游戏，结束后一切都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