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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有此生-第五章亲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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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0 15:39: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五章 亲朋
1
蜜月结束,我们回到了往日正常的工作生活的秩序中。当然,我的生活还是有一些改变的。因为我已经是宋家妇了嘛!当然不能再如往常一样,住在租来的寓所了。
宋家的生活习性也一如既往,平平淡淡,不事张扬。纵然繁忙得如我家公宋士临,一个统领着近万员工的大公司的老总,生意上的应酬应是多得不可胜数,应是整年整月都可以不在家中吃一顿饭也不为过的(象某些为了逃避归家的男人一样,以生意应酬为借口整天在外花天酒地)。可是他没有,只要不是非去不可的酒会宴会,每到中午或傍晚的吃饭时间,他总会按时回到家来,与家人坐在一起用餐。而且有那些已经是生意上的老客户或老朋友到访等,他都经常带他们回到家来吃饭,不喜欢到酒楼饭店去。
或者就是他的这一种朴素的、不事张扬的处事态度,更能赢得了生意上的客户的赞赏与信任。所以他的生意才如此稳中向上,如日中天吧&63;!
受他的这种风气的影响,我们作为后辈的自然不能由着性子喜欢就回家吃一顿,不喜欢就在外面花天酒地。况且我的心里就一直反对那种仗着自己有两个钱就在外面胡天胡帝纸醉金迷的生活,一直都是以温馨和睦的家庭关系为准绳。因此,能嫁入这样的一个家庭,我心中自是万般庆幸。这一直就是我梦想中的生活呀!
所以,当初我们说要结婚,宋云重的父母曾征询过我们的意见,是不是另外置一幢房子,作为我们独立生活的开端时(他们的意思是另外送一幢房子,让我们夫妻过着真正的二人世界。这在当时有钱人家或者条件许可的人家当中,极其普遍的做法),我说既然家里的房子足够安排,为什么非得要一家人分开来住呢?我们没有要求另筑爱巢。因此,他们便将崭新的一辆白色3.0奔驰轿车送给我们夫妇俩,当作我们结婚的礼物。或者我这种恋家的情结,正合乎他们的意思吧,看得出,他们对这个儿媳妇是非常合心意的。
我们的爱巢,就设在这幢豪华的屋宅之中的四楼。
一楼是饭厅以及几间所谓的健身房娱乐室什么的,二楼是宽敞的客厅与几间单间的睡房,佣人张叔与好姨夫妇睡其中的一间,娟姐住一间,其余的就是有客人或者亲戚朋友来时的客房了。三楼是我的家公家婆的寓所,四楼属于我们,而五楼就是宋云重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小叔子宋云强的单人世界。
这三四五楼的整体布局虽与一二楼的布局相差无几,但却完全是按照独立的寓所来设计的,虽是一家人不分开,但一回到自己的住所,就完全象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的家一样了。里面客厅、饭厅、厨房、卫生间、书房睡房一应俱全,家电音响应有尽有,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我们与家公家婆分家又不搬出去住的话,只要在自己的厨房里添加一套厨具就是一个独立的家了。如不知情的人骤一进来,一定以为这是什么豪华的商品楼里的一个公寓套房。
真的要对这幢楼房布局的设计者竖起拇指的,想得这么周到、合理,似乎就是按照我的意思来设计一样,所有我能想得到该怎么布局该在哪儿开窗哪儿开门等,设计者都似乎听着我的指点一样,早就做好了,等着我验收了。连我一直都梦想有一个宽敞的卫生间,有一个硕大的浴缸的设想,都早已为我周到地布置好了。我对我的这爱巢没有一丁点儿不满意的,这也是我不愿到外面另筑炉灶的最重要原因。如在外面重新建一幢楼,要我按自己的意愿去指点设计师,或者都没有这里现成的想得这么周到呢!况且,只要一进了这大门,把门一关,偌大的一整层楼房,就真真正正的属于我们夫妻二人了,谁也不会来打扰,与外面另筑爱巢有什么区别呢?而且,在我的潜意识之中,也从未排斥过与家人一起和和睦睦、热热闹闹地生活,甚至还一直向往着过这种大家庭生活呢!更何况,这是一个温馨和睦的美好家庭啊!
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生活是如此平静祥和,平凡却充实,爱情是如此浪漫、美满,我真的有时会怀疑上天是不是对我太厚爱了,给了我这么一个美好的家,给了我这么一个美好的爱人。
只是自从我嫁入宋家以来,有一个问题一直萦绕我心头,想问又不敢贸然开口,但暗中观察了好一段时间还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宋云重。而宋云重这人就是这样,一般的东西只要你不开口问,他是从不会主动向你说的,而连他都一知半解的事,他更加不会主动和你说,哪怕是私下里猜测也不会向你探讨,哪怕是我作为他的妻子。
比如关于娟姐的问题。
我们家的家庭成员组成说是只有五个,即我家公家婆,我们夫妻俩加上我的小叔子。但也可以说是八个,即张叔夫妻,以及娟姐。张叔好姨倒也罢了,因为他们是佣人,虽说不是与这个家有血缘关系,但也还算得是一家人吧,古时候就是家丁或什么管家。可是,这个娟姐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一直都搞不明白,想问自然不能问,唯有暗自留意,看能找得出什么答案。但自从我结婚了近半年来,还是徒劳无功。
我尚未嫁进来之前,虽然偶尔与宋云重回家吃饭,但每次都似乎碰上这个年龄看上去与我们相仿,皮肤黄黄其貌不扬的女子。开始时以为是宋云重的什么姑姐或堂姐之类,但宋云重介绍时又不作什么说明,只说叫娟姐,是什么身份又不说。
在我与宋云重的关系示确定下来之时,我曾怀疑过是不是他父母私下钦定的宋家未来的儿媳妇,但凭这女子平平的相貌,似乎又太过牵强。而且凭直觉,宋云重对这人完全不会感冒,遂放下了心,又以为是宋家的什么亲戚,后来证明又不是。
我嫁入宋家与娟姐的接触多了起来之后,曾不着痕迹地与她攀谈过,想从她口中知道一些蛛丝马迹,也只是知道她是我们肇庆郊区——不,应该叫做山区的人才对,因为也的家乡来自德庆,是四野总厂总装车间的一个会计。每天也是这般的上班下班。
开始时我并不敢问的太多,渐渐地与她相处日久,关系也开始熟络,并有点无话不谈的时候,我才敢将话题挑得明一些,好解开我心中的疑团。
我虽不是个“八卦”的人,但日久的这么共处,心里总是有点好奇心的呀!毕竟,现时的她与宋家非亲非故的,宋家为什么会对她这么的好呢?
在一次只有我与她单独在客厅看电视时,我不露痕迹地问道:“娟姐不用加班呀?”
“不用,最近并不是好忙。”阿娟答道。
“我们家老爷对你似乎很不错哩!”
我尽量用不让她察觉到我是在试探她的语气,漫不经心的说道。末了忽然意识到这样有可能令得她误会我是呷她的醋,又补了一句,说:“那肯定是因为你的工作很出色,所以这么赏识你吧?”
“哪里,我本来都不是读会计的,是进了四野之后才去读的夜校,现在还不怎么懂行呢,毕竟基础不好,而且又是中专的课程,哪里是什么工作出色呢?”
阿娟看了我一眼,或者还是察觉到我的意图,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或者是因为我爸爸和宋总是故交的缘故吧?我才得以进到四野的。”
我有点惊讶,也有点终于恍然大悟:“故交?”
“你不知道吗?宋总到我们乡下插过队,可能就是那时他们认识的。”
我有点恍然,但一想又觉得不对,不是说宋士临插队时是在封开县吗?那样他才认识我家婆的呀?可娟姐却是德庆的呀?继而一想,封开德庆是毗邻,就算这样认识了也不足为怪,于是心里释然。
阿娟知道我对于她这身份的好奇,便主动跟我说起了她能够进入四野工作并得到宋家如此厚待的经过。
她读完高中后,因考不上大学,便立心在家里务农,帮忙父亲打理那十几亩的果园。就在前年,忽然有来自远方的客人找她父亲,并打探问是不是从前在某地方做老师的。她父亲母亲从前都是做教师的,后来因为超生,被开除了教师的职务,回家务农了。
来人她父亲并不认识,但那人不知跟她父亲说了些什么,并询问了一些东西,她父亲频频点头,谈话时并不时用眼睛瞄她。后来吃饭的时候,那个人和蔼地问她想不想到大城市去打工,当时她用询问的目光年看她的父亲,哪料一直都不赞成她到外面打工的她父亲,这次竟然爽快地同意了,并说大个了也该到外面闯一闯世界长一长见识,而且打工也可以为家庭增加收入等等。
她就这样跟着那个人来到了顺德,并顺利地进入了四野,获得了一个不错的职位,而且宋士临以及他妻子都对她很是友善,常叫她到家里玩,后来又说厂里的宿舍不好,反正家里有的是空房,就干脆叫那到家里来住了。
“我也不知道宋总和梅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想拒绝他们的好意,似乎又对他们不太尊重,所以……“
阿娟似乎想向我解释清楚并不是她死皮赖脸的住在我们家,只是盛情难却而矣!
我忽然醒觉到,我这样刨根问底的,已经令她误会了我是不喜欢她住在我们家,令她产生了寄人篱下的心理了。连忙说道:“或者我们老爷在插队的时候得到过你父亲的照顾,所以特意找到你们,是为了报答你们一家人以前对他的恩情呢!这证明他是一个念旧的人,所以你千万不要太多心,令到他们这一辈人难做。而且,多了你一个女的在家里,我也多了一个谈心的伴呀。我只不过是好奇,所以才问你这一些罢了,你真的不要太多心。”
“怎么会呢?”阿娟讪笑着,但怎样也掩饰不了脸上那尴尬的神情,哪怕是只有一丝丝。
我知道我再怎么努力解释,那也只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毕竟她心里已经有了点疙瘩,想要去除它,只能在日后的相处之中慢慢的、不着痕迹地化解掉才行。毕竟她是一个如此精明,而且带点敏感的人。
幸好,因为宋云重表妹的到来,得以让我表现了我并不是对外人心存芥蒂、心胸狭窄的人。娟姐自然慢慢的消除了对我的警戒之心,与我真正的成为了好朋友。宋云重的表妹因为逃避计划生育而来到了我们的家。
宋云重的表妹,也就是几年前第一次他到我家来找我时一起来的那个。几年不见,如不是宋云重的提醒,我根本就认不出她来。从前的她虽不说特别漂亮,但还算是一个水灵灵的标致人儿,可如今的她,面黄肌瘦,眼神枯涩,完全不象个才二十三四岁的正在享受着青春的少女的样子。
原来,她竟是一个已是三个女儿的母亲了,而最小的女儿才刚刚满月。为了能够生一个儿子传宗接代,不得不冒着被罚巨款的险,而逃离家园,当起了超生游击队之中的一员。
据我所知,她与宋云重以及与我都是同在一年里出生的,比起宋云重小不了多少,比我也大了只一个月左右。但我偷偷的在镜中将自己的容颜与她相比了一下,还是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表妹,说她比我大十岁也绝不会有人不相信。
因为多了一个小婴儿,家里平日平静的气氛刹时就热闹了起来。或者是许长时间都未与小孩子们共处的缘故吧,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特别喜欢这小朋友。我、阿娟、以及宋云重三人,一下班回到家里来,都是争着抱这小囡囡,而我的家婆或者早就想着抱孙子的缘故吧,对这小家伙更是疼爱有加,还不时用颇含深意的眼神盯住我。我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是说人家表妹虽是与我们同龄,但却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而我也已经结婚半年多了,但我的肚皮却仍是波平如镜,丝毫不起波澜。
这此,家婆曾多次与我闲聊中似有意似无意地探我的口风,问我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见有怀孕的迹象,我又不好直接的告诉她我们还小,暂时还不想要孩子的这个打算。毕竟,老人家抱孙心切,既然都结婚了,那就理所当然的该快点怀上孩子才算正经。如果说故意避着不要孩子,就算不引起掀然大波,也肯定会引起老人的不快,说不准婆媳关系也会由此转入恶化呢!因此每当她提及这个问题,我都只好笑着回说这个东西哪能由自己说得准的呢,它要是不鼓起来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你们是不是不会做……做那个事呀?”家婆说到末竟然有点儿急了,看看左右无人,对我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我只觉脸上发热,一定是红起来了吧。我有点啼笑皆非:“哎呀奶奶呀,这个事怎么能说会不会呢?况且我们结婚时间也并不是太长,这个东西又不象吹气球,一鼓气它就会胀起来。”
说到后来,我连自己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家婆有点歇力地忍住笑,捏了我的脸蛋一把:“我们做父母的,这么辛苦把儿子养大,还不是图他早点成家立室,生儿育女?所以你别怪我催你们哟!”
“哪会呢?你以为我们不心急吗?”
我口中如此搪塞着家婆心里却不禁嘀咕起来了,如此下去,我们真的不能硬撑多久的。毕竟我们夫妻二人都正值青春年少,都是情窦刚开的食色年龄,而且身体又健康,无病无痛的,又不是两地分居,如果还是不能让肚子鼓起来,似乎说不过去。虽说一时半刻还可以搪塞,毕竟有许多年轻夫妇婚后纵使无病无痛又不曾避孕,三两年不怀孕的例子也极常见。但如果再过得一年半载我们仍然不拿出点“成绩”给他们看的话,她肯定会催着我们去医院检查又或者逼着我们吃那些什么滋阴壮阳等等有利于男女双方受孕的东西的。
为此,我将这些顾虑说给宋云重听,并问他怎么应付她母亲。他不以为然地说:“管她呢!反正她又不知道我们是故意不想这么早要孩子,这个东西你就说急不来的,哪能立竿见影呢。再过那么两三年,到我们想要孩子了,等有了孩子之后,之前她的所有焦虑与埋怨,自然会烟消云散。如今,只好让耳朵的老茧厚一点,多听一点她的啰哩啰嗦吧。只要多说点好话给她听就行了。我妈这个人就是这样,对某个期待一旦形成,开始时阶段她会老是追着你,要你非完成给她看不可,一旦她那焦灼期过去后,而事情仍然未能落实,她就自然会慢慢把温度降下来的。就好象当初知道我们恋爱之时,她发觉你这个准儿媳妇非常的合她的心意之后,就老是催着我快点结婚什么的,并暗示我就算一下子未能把你娶进门,也一定要用些什么手段把你的心抓住。”
说到这儿,他不禁有点诡秘地笑了一下,但仍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你说,什么手段?她当时教你用什么手段来抓住我的心的?”我追问道。
宋云重嘻皮笑脸的乜斜着眼睛瞄住我,笑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要我将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呗!她说女人一旦身子被男人占有了之后,那心已经有一半归属于这个人了。还教我纵然你不肯,也要用强迫的手段来点有你呢!”
“哦!原来你们母子俩如此的狼狈为奸,竟然如此算计我们这些良家妇女,看来我是掉进了狼窝了。惨了惨了,谁来救我呀!”我大声叫了起来。
“在这里,随你怎么叫也是白搭,没有人会听到的。你还是想什么办法快点跑掉才是上策。”宋云重的拇指与食指叉成个七字卡在下巴上,一脸的不怀好意地望着我。
我知道他肯定已经起了“淫心”,准备对我实行进攻了。于是连忙跳起身跑了开去,但没用,他一个饿虎擒羊扑了过来。我在偌大的客厅中间,绕着沙发椅子茶几等家具跑,与他嬉闹着。当然,最终还是逃不过他的魔爪,被他一把抓住,揉进怀中,任其“蹂躏”了。
我们婚后的生活就是这样,纵使某些时候正在正儿八经地讨论着某个问题也好,只要说到后来问题基本解决了,或者不想再讨论下去之时,他总是会巧妙将话题岔了开去,变成我们二人之间独特调情方式,嘻戏打闹起来。反正在我们的二人世界里,大门一关,又隔着一层楼,无论如何外人是听不到的,所以我们在自己的空间里的一举一动,可以说是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的。包括我们的性生活方式。我们并不局限于房间之内的婚床之上,沙发、地毡、阳台、浴室、书房……只要兴之所致、只要情怀开启,无不是我们快乐的欢娱场所。
请不要说我们淫贱,其实夫妻之间,只要双方都认为这样或那样能够快乐,能够达到爱的升华,性,真的并不局限于婚床之上的正儿八经。或者有些夫妇的性生活,一辈子都未离开过床第之上,并认为那些花样百出奇招怪式的性生活,要么就是那黄色光碟里为了取悦观众故意做出来的,要么这些人就是真正的淫贱烂荡之徒了。
这一次我就是被他追到阳台之上而逮住的。请不要以为阳台就是会暴露在外面、可以被外面的楼房里的眼睛所看到。我们这阳台其实是封闭式的,也就是说是用玻璃幕墙围住,在里面可经看到外面,而在外面就看不到里面了。除非把那窗子推开。
正值临近中秋时分,秋高气爽,碧空如洗,半轮明月如一面发光的镜子,似乎就挂在我们的头顶正上方一般,如练的光华,为我们的欢娱平添几分浪漫色彩。
退不可退的我被他抓住之后,他一把就将我睡裙的腰带扯开。我惊叫一声,里面光纤的胴体立时随着裙裾的散开,暴露在他的面前。
虽然之前的嬉戏我们是动态十足,可一旦我们赤身相对之时,他的动作再不象刚涉足这类风花雪月的事那时一样,粗暴与急进了,而是变得无比轾柔与细腻、耐心。他会温柔地抱住我,用他圆润得有点象女孩子的手在我身上抚摸、揉捏,用他温热的吻在我脸颊、颈脖、嘴唇、乳房……之间轻印。反正,在他温柔持久的前戏的引导下,纵然有时候我的确没有性欲,本来不想做爱,也会被他的举动牵引得心痒难搔激情骤起,甚至欲火大炽。
这并不是说我有情欲之时就不需要他的这种前戏的牵引,就急不可耐,而是在这种时候,我会充分地享受这种爱人的爱抚,同时也会还以自己作为女人的万般柔情。要知道,男人在性生活方面,并不是单纯的性的交接、将压抑与焦虑释放出来就完事,对于妻子的爱抚等丰富的前戏部分也是十分之需要甚至渴求的。所以做为妻子的我自然不会吝啬这些。
因此我们夫妻之间的性生活可以说是如花一般美妙绚丽、多姿多彩。自然,只要我需要,每一次都能达到最高的顶端,享受那作为一个女人最最销魂最最蚀骨的美妙一刻。象那些许多性学书刊列举以及电台夜话里的成人节目中的某些女人所说的那样,结婚多长时间甚至一辈子都未尝试过的性高潮,真的不可想象。那样的性生活不知是什么滋味。
或者有人会说,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有头发谁愿意做秃子呀?
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但这里想说一句,夫妻之间的事,只要是真心相爱,方式与习惯是可以在朝夕的相处之中慢慢摸索出来的,除非你是一个做什么事都马马虎虎、连与爱人做爱都不用心的人。做男人的只想自己快乐,三下五除二快快搞定完事,完全不顾及妻子的感受;而做女人的要么逆来顺受无欲无求,要么本身心里都有点无可无不可,应付一下就了事,从来没有想过这事儿竟然有什么快乐不快乐而言。要知道,生理上的许多东西,往往都潜伏得很深很深,连自己都会不知道自己的生理需求到底是什么,是需要男人的用心感化、挖掘、开启,才能发现自己的身体原来还有这样的前所未有的东西。
许多的人,为什么往往发生婚外恋,或者夫妻双方本来非常恩爱,但于这方面的东西太过平淡,象死水一潭,年长日久,便会寡然无味,连感情也会逐渐的变淡,最终分道扬镳。而许多的夫妻,虽然感情并不太好,经常吵吵闹闹,但却因为床第之间的事是比较合拍、比较满足,反而会将婚姻维持得下去。“床头打架床尾和”,应该就是这一类型夫妻的写照。所以说,有爱,并不是维系婚姻的唯一准绳,有爱,还得有性——这里指的自然是能够双方都体验得到其中快乐的性——才能和谐、才能持久。
我的顶尖的高潮体验,自然也是宋云重给开发出来的。而且不是在性交之时,而是在我们还未真正性接触之前的、我之前说过的我们独特的“性生活方式”的色熬阶段,宋云重用他的舌头,将我送到九重云端之上的。反而在最初的那几次性事,我尚未享受到这美妙的一刻。所以在开始有性生活的最初期,我对宋云重说过我不喜欢性交,只喜欢他的爱抚与亲吻,他当时哭笑不得地说我傻瓜。
这一晚的月色特别的好,透过蓝色的玻璃幕墙,本来如银的光华再镀上一层淡蓝淡蓝的暖色调,柔和地铺洒在我光纤、娇小但丰满圆润的青春胴体之上。可以想象,面对一个如此尤物,一个男人,而且是深爱着对方的男人,会是多么的激情澎湃、爱如潮水般汹涌啊!
我不知道别人在做爱时的感受如何,而我自己,也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灵欲交汇,身心合一。”
秋色很好,秋意也很浓。这样的时令,似乎最适宜鱼水之欢了。春天太潮湿,夏天又太热,冬天又太过寒冷,钻在被窝里似乎有点碍手碍脚,起码感官上的享受——也就是说眼福——没能够尽善尽美,有点美中不足。唯有在秋天,才是最最舒适,既没有春天的潮湿的感觉,又没有夏天在空调之下的闷促。温度适中,神清气爽……
宋云重仰天大八字地舒展着着身体,在享受着通体舒泰的感受。他轻轻抚摸着我枕在他臂上的头,说道:“凤凰,说真的,不要说你为了喜欢的工作,不想那么快要孩子,就说我,自私一点,也不想这么快的就失去我们真正的二人世界,毕竟我们婚后的这段日子,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最开心最最不想失去的。如果真有了孩子以后,肯定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真正的恢复我们如今的快乐时光。而且,我们还年轻,再过那么几年再要孩子也不迟,对吗?”
我深有同感,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快活而置这“大不孝”于不顾,但想想他表妹就为了这所谓的“孝”,接二连三地将孩子一个个从肚子里往外拉,不但自己的身体搞到“玉肌瘦减”,而且连夫妻间最起码的乐趣都失却很多。(最近一段时间,她丈夫或者是因为她身体的缘故得不到满足,频繁到外面的风月场所寻欢,被她发觉后,自然少不了吵闹。虽然在我们家里他们夫妻间不至于象别的夫妻一样大吵大闹,但经常看他们二人仿如贴错门神一般怄气,以及她在我面前的诉苦足以证明,这都是“孩子们”惹的祸。她说,刚开始结婚之时,他们的感情是非常好的,如今这般,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2
说到他表妹,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对我说:“过两天就是中秋,今年中秋我们二人要去探我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他们呢。”
我们这有个习俗,就是新婚的头两三年里,一定要在逢年过节里,携带着礼物去探望自己的至亲亲戚,壁如姑妈姨妈姐姐等等,舅舅刚不用说了,“天上雷公,地下舅公”,还是最近代的血亲呢,哪能漏掉的?
我们现在是结婚的头一年,春节里探视的是宋云重的“父系氏族”,接下来在我们民间里除了春节之外最隆重的中秋节里,自然轮到他的“母系氏族”了,不可等到明年春节才去的吧?春节时纵使又再次去,那也是正常的探亲,而不是象如今我们夫妻二人必需一起去的“婚探”了。而且,中秋后的第三天,也就是说农历八月十七,是宋云重外公的八十八岁大寿,那是连我家公、家婆还有表妹夫妇等等“出屋”的各路人马都要齐齐到位的,那更不能马马虎虎就可了事的了。
本来我家婆也想与我们同一辆车回她的娘家的,但想到如果她走了之后,宋云重的弟弟也就是她的小儿子宋云强所就读的学校中秋节肯定会放那么一两天假的,他回来也没有个人看管,只靠张叔夫妇她又不放心,而我家公是整天忙到晚的,因而还是选择过了中秋到她父亲生日当天才和丈夫一起去。所以我们夫妇二人还有表妹夫妇及小婴儿五人同一辆车,往宋云重的外公家进发。
在经过肇庆时我们自然回到我父母家,一来带些月饼之类的礼物,二来也顺便看望一下二老吧,我都有近两个月没有回家看望过父母亲了。
再出来时已是近十点多钟了。在快要开出市区之时,却意外发现陈创夫妇以及一个两岁多的小女孩在路边,脚边大包小包的,正焦急地对来往的车辆张望着,看样子是在等车。
我停下车子,降下车窗,喊了他一声。
他看到我,有点惊喜莫名,一路小跑着过来。
“凤凰,你怎么在这?”并与宋云重打招呼。
“我们回乡下探亲,你在这干什么?等车吗?”
“就是,我也是回外家探亲。车站里早就没票了,车价又涨得厉害,所以出来看看有没有过路车,可是都已经满座,查车严,都不敢超载,从早上等到现在还没得到车呢!”
宋云重忽然道:“你也是返老婆外家是吗?不如上车吧,到梧州再转车就多车了。”
陈创有点纳闷:“你们是去哪里的?”
“我们是到封开,都是走同一路线。”宋云重道。
陈创看了车内的人一眼,有点犹豫:“太挤了,哪里行呀?”
宋云重擂了他一拳:“男人老九,别婆婆妈妈行不行?多一个人也不是怎么的挤,将就一下就是了,要不你等到猴年马月呀?”
“对,小孩子坐我这儿来。”我说道,并让出驾驶员的位置,“让我抱着你的女儿就行了,云重开车。”
陈创于是转身回去跟他妻子说了些什么,便一起提着那些大包小包走了过来。
他们四个挤在后排,陈创的女儿跟我坐在前排,安顿好之后,我们继续上路。
一路上的闲谈,我对陈创的近况自是又知道了许多。毕竟平时大家都忙,自从我结婚的那天见了面到如今,也已有近一年了吧?在电话中聊的自然没有坐在一起聊得那么详细,况且有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陈创的工作是酒楼的厨师,这几年的磨练,他已经由一个学徒跑堂工熬到了带班,除了厨房大佬就是他了。
宋云重忽然接过我们的话茬,说道:“做二佬的收入也很不错啊,我有个高中的同学,他也是读完高中之后入酒楼这一行,如今已经做了大佬了,听说可民月入过万哩。”
我瞪大眼睛,有点不相信地看了看宋云重又转头征询地看着陈创:“不会吧?月入过万?好厉害喔!”
真的,虽然这几年经济的腾飞比起最初开放的前十年来说,可以说是比较迅猛,工薪一族的收也都逐年在提升,但普遍来说,月薪都在千来元左右,已算是不错的一个阶层了,大多外企的高级白领,也不外乎有三四千元,月薪过万,那可真是凤毛麟角了。许多企业之中的金领,最乐观的估计,也只在这个数目左右而矣。
“那也得看这个酒楼的生意好与不好,而且做我们这一行的老大,往往不只是一个场,好多都同时兼营着有好几家的,月入过万,也不是很奇怪的事。”陈创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
“那么,作为二佬的你,收入肯定也差不了多少的哦!”我笑道,语气里还带点艳羡。
“哪里,差的何止天与地。”陈创苦笑说,“说实话,我的工资只有一千五百元,还要除伙食、除税金,除保险,每月净到手的最多也只不过一千二百元多一千三都不到。真的,不骗你。”
“怎么会相差那么远?”宋云重饶有兴趣,我也附和。
“其实,做大佬的,酒店所给的工位工资也高不了多少,一般都是在二千五到三千左右,已算是顶点了。”
“那他钱从何来呢?”我好奇地问。
“剥削呗!”
见到陈创有点犹豫,他坐在旁边的妻子插口说。陈创瞪了她一眼。她朝他嘟了嘟嘴。
“剥削?”我和宋云重异口同声。而宋云重表妹与他丈夫二人一直都不作声,仿佛于这一切都充耳不闻,而表妹怀中的婴儿沉沉大睡。
“是。”陈创见既然他妻子都说出来了,本有点不想说的,只好将这些事说了出来。
原来,做他们这一行,似乎都有一条不成文的约定俗成和规矩,也不知是始于何时始于何人,一般酒楼的老板都承包给人——也就是所谓的大佬了。部门里有几个工位,需要几个工人,由酒楼给承包人定好之后,每个工位是多少钱,哪个工位是什么价位,都有明确的价钱。而人员则由承包人自己找。到发工资时,如果酒楼方将这班人的工资总额统一发给承包者的话,承包者自然克扣出每人三百五百甚至于更多,才发放到手下的员工手上,如果酒楼方是直接发到各个员工手中的话,回到宿舍就要被大佬“抽水”,自然也是三百五百不等,这就要看你最初被大佬招进来时,跟你摆明谈的时候的“水位”是多少了。陈创的工资本来是两千块的,可到手的只有这么一点点了。
开始时陈创也想不通,也曾提出过疑问,但是,要不就是被炒鱿鱼,要么就是被打一顿还要再扣多一点,不干你拉倒。如果你不顾被毒打一顿到酒楼老板那里讨什么说法,非但讨个没趣,还会将自己的名声传出去,说此人如何如何坏了行规,再也没有大佬肯收你了。后来工友劝说,说这一行不管走到哪里都一样,心里度量过工资能过得去也就算了,除非你不干这一行。看不惯的话。
“那你可以自己做大佬啊,这样岂不是既不用被人剥削,还可以反过来剥削别人吗?收入也可以成几何数增长,一举多得呢!”宋云重笑道。
陈创刚想说什么,他妻子立时接口道:“他这个人哪里能做得了大佬呀?又老实又怕事,就算让他做也没胆量克扣工人的工资呀。”
陈创瞪了她一眼,说道:“并不是每个人想做就可以做得了大佬的,一来要熟悉这类市场的运作,二来也要有你自己的马仔,如果没有你自己的人,就算你跟酒楼方谈妥了,一下子你哪里找这些工位上的人呢?一两个倒无所谓,十几二十个,并非是说找就能找得到的。这当中得靠自己平日工作中所交的朋友,还要靠自己平日留心的带出几个徒弟,这帮人才肯跟你帮你,你才能做下去。加上做我们这一行的不稳定性系数太高,经常会‘塌场’,什么叫‘塌场’知道吗?那就是说要不是酒楼生意倒闭了,连带着我们一起失业,要不就是我们自己的原因做不下去和酒楼方谈崩了必须换场。 在未找到新的东家之前,这班人的生活你也得费心安排,要不然,人家就会东奔西跑各谋出路,一时间你找到场子要进了,如这帮人已散了,你要立时开张就是一个麻烦事。如果差一两个无关紧要的工位的人员倒还罢了,可以培养新手,但师傅就不是那么呼之即来了。”
我们这才明白其中的奥妙。
“咦?如今正是中秋,做你们这一行的不正是旺季吗?大凡逢年过节,你们这一行的都是大忙人一个,要找你们都说没空的,为什么你反而有空跑到那么远去探亲呢?”宋云重忽然醒觉一般,问陈创。
“不错,要在往年,我们这一行的的确是没有空的,但在前不久我们所在的场‘塌’了,大佬如今尚未接到新场,所以我有空,也正好可以去探一下外家。”
“象你们如今没事干,大佬会不会给你们这些马仔发工资呀?”我问道。
“我呢,他会给百分之六十的工资,其他的一般都不会给。如果长时间的没场子进,问到他会给一两百作生活费,但许多时候,到有新场子进之后,发工资时他会扣回去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立门户,占山为王呢?”宋云重问道,“或者,跟过另外一个大佬。”
“想当然有想过,但时机尚未成熟,至于另外跟过一个大佬,或者工资会高一点,但这一行之中,哪个做大佬的都一样,如果你跟到的大佬不好,还要倒霉,他需要你这个人的时候,可以什么都答应你,一旦他另外找到人 ,一脚踢开你,而且往往说话不算数,工资说好那么多不给那么多。唉!反正给人打工就是一个字,烦!”陈创叹了一口气。
一直没听他说过工作方面的辛酸,如今一聊起来,我心里也不禁有点抑郁。
“你们就好了,父亲有大把的钱,还开着这么靓的车……”
陈创的妻子语气中半是羡慕半是自怜的话刚说了个头,就给陈创用眼神狠狠地瞪了回肚子里。
宋云重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我的一个同学也是做大佬的,听他说同时接手有好几个场呢,你想不想改换门庭?我打包票让他不抽你的水。”
“他在哪儿坐的场?”陈创问。
“广州、佛山,有时外省上海、浙江天津等都去……”
“你的同学叫什么名字?”陈创忽然打断宋云重的话。
“王国财。怎么了?”宋云重有点惊愕。
“大难财?”陈创与他妻子都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认识他?”
“切!就算改行也不要给他卖命,吃人不吐骨头。”陈创妻子不屑地道。
陈创说:“三年前我和我老婆就是在他的场子里做的,只干了半年不到,后来我就没跟他干,他吃水太深了。一般不知内情的人或者刚入这一行还未学到手艺的人才会跟他。象我,干了这么多年了,到哪个场的价码最起码在两千块的价位,除了抽水最起码还有一千五吧?他刚叫我去时老说不会亏待我,说水位照我原来的,五百,谁知一到发工资时只给了我八百块,问他怎么这么少,他说公司给他的价位只有一千三,除掉五百抽水,不是八百是多少?我立即说不干了,他又答应下个月起给一千。那时我正好没找到场子进,就只好先干下去,后来一有朋友说有新场子进,立即就跟他辞工。至今他仍然欠我一个月工资没有给我。我不是贬低你的同学,可这是事实。他真的太过份了一些。”
“他妈的,这个大难财,看不出他这么黑心。”宋云重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说真的,如果某一天你做了大佬,你会吃水多深?”
“我绝不会抽马仔的一分水,要钱,只能跟老板要,毕竟,做大佬的位置价码最起码也有三四千块,还想怎么呀?君子爱财,但一定取之有道。”陈创说。
“对,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宋云重点点头。
或者宋云重有点不相信陈创如果有朝一日真的坐上这位置后,能否仍有如今这种心态。但我却是深信不疑。毕竟,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他的性格我最了解不过了。只是我不知道,此时的宋重早已在酝酿着一件事情了,并在回到家后就立时付诸行动。这是后话。
就在我们这种轻松的闲聊之中,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如此走到尾段。陈创的一声惊呼,才提醒我,我们已经驶入了梧州的地界了。
“喂喂,你们要到哪儿啊,再走就过了封开的县城了。”陈创说道。
我是第一次来,自然不知道该在哪儿停车该在哪儿转弯,他的这一叫,表妹夫妇二人也于昏昏欲睡之中醒了过来。
“呀,过县城了,来这儿干什么?”表妹说道。
宋云重仍然丝毫没有减速,我才知道他并不是只顾聊天而忘了看路了。
“反正梧州又不是好远的路,你们在半路等车又难,就送你们到梧州吧,那里好坐车。”宋云重说道。
“到了这里,有好多车从封开的县城开往我们那儿的,不用担心,就在这下车好了。”
“别婆婆妈妈,男人老九。”宋云重说。
陈创笑了笑,没再吱声。而他妻子却一迭声地说多谢你们你们真是好人什么的。
我看了丈夫一眼,又看了陈创一眼,朝他吐了一下舌头。
因为将陈创送到梧州,一来一回,路程就多出了将近五十公里,又在县城吃了午饭才启程,又走五十多公里的路,路又不好,于五点钟才到达了宋云重外公家的小山村。
车子停在村前的晒地上时,许多小孩子纷纷围上来,好奇地看着我们的车。而前排屋子里的门口,也有好几个大人从屋子探出头来,大概是在猜测该是谁家的亲戚来探亲的吧?
待得宋云重下得车来,许多的小孩子们纷纷叫了起来。
“哟,是风哥的老表。”
还见三几个七八岁不等的小孩子雀跃着过来。
“表叔。”
“表叔,姑姑、姑爷。”
“她是谁?”
“是不是表婶呢?”
“我看九成是,表叔不是讨了老婆吗?”
吱吱喳喳的,象是一窝出栅的小鸡,围在我们的身边。
宋云重拍了拍一个小男孩的头:“快点帮手将东西搬回家去,要不呆会没有月饼吃。”
一帮小孩子才争先恐后的你抱一盒我拖一袋的,从车尾箱里将月饼水果之类东西往家搬,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哟!大老板回来啰!”
“龙少,怎么这么晚才到哟,你老表的鸡都煮到烂熟了。”
一些年青的年老的男人也好妇娘也好,见到宋云重,无不熟络并热情地打招呼攀谈起来。宋云重掏出烟,一一的派发。
私下里我问他,怎么他来到了外公的村里就好象回到自己的故乡一般,而且许多人见到他问的都是“回来了”而不是“来了”,还有似乎所有人都叫他“龙少”。宋云重对我说,他的童年就是在这小山村里度过的,而且似乎每年的春节,他都会随母亲或自己回来玩,当然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认得而且非常的熟络。他的小名叫阿龙。
我心里顿时释然。原来他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再加上他那开朗的随和的个性,如果不跟众人熟,那才是咄咄怪事呢!
因为今天正是中秋节,而且我们又来得这么迟,再者我们一路上都不时打个电话或他们打电话来问我们到哪到哪了,因而他们早已经将鸡鸭鱼肉等酒席上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说是虚位以待。所以进屋后,客套了一会,喝了杯茶抽了根烟的工夫,我还未来得及认清谁是谁,就说开席吃饭了。
这是一个大家庭,无论是放在现在还是放在古时,都可以说得上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家庭。我们来的只有四个人,我与云重夫妻以及表妹夫妇,但一入座后,整整有四桌,还不是八人一桌,而是十人十一二人不等。一个偌大的客厅给挤得满满当当,连走路转动的位置也没有,盛饭里面的人还得坐在外面的人帮忙。
一坐下吃饭,并酒过三巡之后,人们才开始有点安份地坐着边吃边聊。我才有机会观察各人的样貌以及向表妹询问各人的身份。
宋云重有三个舅舅,也就是说我有三个舅公。每个舅舅都有三四个孩子,而且除了只有一个表弟没有结婚之外,宋云重的五六个表哥都已结婚生子,所以单孩子就已经是一大群。虽然如今早就推行了计划生育,但农村人的思想及意识都是有点不管不顾,你计你的划,我生我的育,反正至少都得生有个“瓷姑蒂”(即男孩儿)才跟你谈计划,否则一切免谈,大不了罚点款,又不是杀人放火,生下的儿子又不用你政府养。所以时至今天,已是九十年代中期了,这里的夫妇最少都有两个孩子,前边是女娃的话,三个四个也说不准。
所以,虽然表妹向我一一私下里介绍,我还是记不清哪个是大表哥哪个是二表哥,更不说刚进门时宋云重要我叫这是大舅舅这是三表哥什么了。我结婚时他们之中有好几个虽然都曾到过我们那儿喝酒,但那时比现在更乱更多人,哪认得呢?当然,第一个不用介绍也都能认出来。自然是宋云重那行将八十八岁的鹤发童颜的外公与外婆,我的太外公太外婆了。
这是一个真正的四世同堂的大家庭。
因为我是第一次来,所以每一个人都对我异常的热情与客气,这个给我挟一块肉,那个给我挟一块鱼,搞到我不知所措。
幸好,那一大群半大不小参差不齐的小孩子狼吞虎咽的吃饱饭后,都拿着宋云重分给他们的烟花炮仗什么的跑到外面疯去了,我们才得以清静了许多。也才能真正的谈些近况拉些家常。
这一顿饭直吃了两个多小时,当然吃到后来只是象征性的坐在那儿,不外乎是谈天说地而矣。一直到月亮开始露脸,那小孩子早就放完手中的鞭炮烟花之类,又跑回来吵着问他要。
宋云重说:“一个都不能再问,呆会放天灯之后赏月时才一起放,现在放完了到时放什么,快去看一下二叔公的天灯裱好了没有?快去。”
一班小孩子走了之后,我们才意识到已经八点多钟了,才纷纷的撤掉酒席换上香茶。
或者在面对小孩子时,象我们这种比我们年长的人称作还未大定的大小孩,就真的会变成一个大小孩了,也或者处在这种纷乱嘈杂但欢乐无限的大家庭之中,自己也会无意识地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了。
宋云重俨然就是村中这一大班孩子的王,只要他出现的地方,无不有至少十一二个十一二岁或六七岁不等的小孩子跟随。他也非常乐意的混在这一班小孩子之中,或嘻嘻哈哈,或发号施令,与他那西装革履、手拿大哥大的派头一点都不相符。
他们这儿有个习俗,那就是在中秋月圆之夜,似乎村村寨寨都要裱天灯——也就是孔明灯——来放到天上。这当然是沿袭三国之时诸葛亮的天兵天将的典故。
我虽然知道这典故,也知道孔明灯,但真正的孔明灯是什么样却是今天才头一次看到。其实是非常的简单的。就是用几张白纸——当然是那些买回来的比较坚韧的大白纸,用浆糊粘成一个大水缸的桶状灯笼,粘在底部有竹篾箍成的一个圆圈上,将灯笼的底部撑开,将这桶状灯笼倒扣过来,再在篾箍的桶口处用铁线十字或米字状连结,在中间编一个网状的圆圈,用来支承油布油纸之类。然后点上火,纸灯笼就会凭借这熊熊的火焰,慢慢的升上天空。那原理跟如今的热气球一样——应该说,热气球的出现,就是剽窃了我们诸葛孔明的原创技术。
这次的天灯,我们这里一放就是三个。天灯越升越高,一村的男女老少都齐集在一起,而且附近各村的天灯也陆续放了起来之后,那尉蓝明净的中秋之夜的天空之中,圆圆的月亮挂在天空,再加上这些 三三两两、错落有致的“天兵天将”,而且天灯升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那绑在底部边沿的烟花,因为线香的燃烧到了引子的地方,开始四下里发射。那绚丽多彩的火花,刹时引来人们的欢呼雀跃。这时地上的烟花也随之开始燃放,天上地下的,交相辉映,那真的是别有一番景象,尉为壮观。
因为总会有些许的风,所以天灯升空之后,就会给风吹到偏离了村庄的方向。令我想不到的是,村上的青年以及十来岁的孩子,都会跟着这天灯飘移的方向跑,连宋云重与他几个表哥表弟这些“大不透”的已婚男士,也一窝蜂的跟在后头跑。
开始时我不明就里,也想跟着跑,表妹却要我不要去,我还以为他们这是什么迷信等东西,不让女人加入。及后才知道,他们原来是等那天灯上的油布烧完后,自动落下时将它接住,再回来加上油布,再放。直玩到接不到或者天灯因经过反复的火焰烘烤之后纸质脆裂一碰就碎甚至见火就燃,或者一直夜深方才尽兴。再者,他们跟着跑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预防天灯没在空中燃完油布就跌下来落到山上引发山火。我才明白原委。
所以,当看见宋云重他们跑到鞋子都不要,踩进田间满脚泥巴的托着落下的天灯回到村中再放时,我一点都不再觉得奇怪,而且还会被他们这种象我们这些没见过的人视为疯狂的欢乐气氛所深深感染。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象一般的城市中人,这个时候,定是三五知己,六七亲朋,坐在高高的楼顶,或在茶居酒楼,举杯邀明月,吟哦“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呢!
没来这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原来过中秋,还有如此热闹非凡的欢乐方式呢!如今的我,真的要对月吟颂“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了。
此时此刻,我才有点理解了三毛为何对撒哈拉沙漠那一片她本来极其陌生的,只是在某一期《国家地理杂志》那里看到了介绍的文字,就已经产生了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就莫明其妙毫无保留地将自己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土地的复杂心情。宋云重的童年是在这儿度过,他由心底、由灵魂深处保留着对这贫穷、乡风淳朴的村庄无限的热爱,这自然能理解,而对于我,一个第一次涉足这土地的人,却因了对他的一种最原始最纯真的解读之后,也深深地莫明其妙地爱上了这一片贫穷的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了。同时,也对我的家婆的那一种执着的故乡情结开始释然了。以前,每当她隔三岔五的往娘家跑,而且经常流连忘返,需要她的丈夫宋士临打电话催她才肯回来感到不可思议,放着这边的荣华富贵的舒适生活不享受,偏要对那一种乡村生活如此迷恋。我曾有点偏见地认为,她除了尽一点做为女儿的孝心之外,一定是经常拿钱把关接济她的娘家什么的。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明白,故乡,这是一个非常令人迷恋、非常沉重的字眼,是不能用一般的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作为一个游子的这种情结的。
或者就是基于这次的一次感动,几年后我选择逃离家庭时,会选择这一片曾令我如此感悟的地方的缘故吧?此是后话。
3
因为后天就是宋云重的外公的八十八岁大寿,我们还得在这儿住到过了那天才能回去,所以这两天时间里,宋云重就带着我在这片被旅游界描述为“广东小桂林”的地方游了个遍。
我承认,如果不是因了中秋之夜所带给我的感触,我真的不会对这山区小县中的平庸景色感兴趣的。说真的,除了有“天下第一石”之称的大斑石以及“白石岩”“双龙洞”的景点能让我眼前一亮之外,其余的可真是平庸常见之极。就因为我的丈夫他对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有着特别的感情,而我也对于这里的人文习俗有了不同于以往的见解,也因此用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角度去解读,自然也收获了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心情。真的,如果是跟随旅行团来个什么一日游两日游之类的话,我也一定会象许多我的同学同事来过这里旅游一样,对于这“广东小桂林”的美誉,显出的表情纵使不是不屑,也会有那么一点不以为然的冷漠的。如果不是宋云重,如果不是我真正的对于这里的风俗文化有了融入性的了解,谁又知道这一片土地,我们广东广西两省以及广州名字的由来,就是始于这一片土地的旧称——“广信”、就是我们作为广东人、作为如今被称为第二国语——粤语的发祥地呢!
对比于世界各地的名山胜迹,这里的风景确实不值一哂,但所去过那么多的名胜旅游的我,这时不禁有点怀疑起自己,从前所看到的美妙景色,除了它的美丽外表之外,对于它的丰富内涵,又了解得多少、又领略了多少呢?好象之于人,那些大街上的俊男美女,乍一看上去真的赏心悦目。单凭外表真的可以让人产生“和这个人过一辈子就好了”的感觉,但到了真正了解这个人的一切中的一切之后,又有多少人不会感叹,人,真的是“不可貌相”呢?多少对夫妻,在外人看上去是郎才女貌珠联碧合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组合,往往就如此令人不解地分道扬镳,谁又明瞭他们个中的原委呢?常人之中的例子我们不知道,单就那些常披露报章的娱乐明星歌星名人等的婚变更就可以见诸一斑了。而一些看似不那么登对的夫妻,却是异常的和谐恩爱,婚姻的基石却是异常的稳固,真正天长地久,亘古不变。
就象我的家公家婆宋士临与陈美梅,从外貌上虽然没有太大的悬殊,说不出登不登对谁配不上谁,但是他们的身份及学识、见识还有其他一切的内涵相比,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一个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学识以及洞察一切时敝的眼光,与果敢出击善于把握命运中所出现的一切机遇的魄力,白手兴家,创下自己一片崭新的商业王国的老总;一个是只有小学五年级的可以说是文盲的农村女子。虽说他们在那个特定的年代特定的生存环境里结合到一起,存在有一定的偶然性(宋士临是在那个天下大乱的文化大革命时期,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运动中插队到陈美梅的村子里,得以认识并结为夫妻的),但婚后的这二十多年里,特别是宋士临在事业上如鱼得水大获成就之后的十年间,我不相信他没有受到过来自那些妙龄女郎的赤色诱惑,当然也不相信他能象柳下惠般,能在这些诱惑之中坐怀不乱。但他与妻子的婚姻仍然能维持到现在,而且他们的感情还是相当恩爱融洽(这并不是他们故意做戏给外人看的状态,作为与他们朝夕共处的儿媳妇的我,对于他们的情感生活,自然能知道的是真是假了),就是许多人都不能理解的了。
当然这些人当中也曾经有过我,当然是在我最初踏进宋家知道他们这一婚姻背景之时。在渐渐的了解之后,那种怀疑也渐渐的烟消云散了。
我的家公家婆是在宋云重的外公生日当天的中午到达的,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娟姐也和他们二人一同来到了这里。
当那辆奔驰6.0轿车停在我与云重的座驾旁边,我家公家婆还有开车的司机钻出车门之后,看到随之钻出来的竟然是娟姐,我自然有点想不到了。
“哟!娟姐,你也来了。”我迎上去,拉住她的手。
娟姐对我笑了笑没有哼声。她本来是个比较沉静的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更是没有过多的话说,不象我,不管去到哪里都是小麻雀一个。
“反正也没什么事,是我叫她来散一散心的,免得老是闷在公司里。”我家婆婆说道。
接下来的晚上,当然又重现中秋节那晚上就餐时的欢乐热闹气氛。他们这一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并不是每天每顿都如此聚在一起吃的,而是我的三个舅公自然也一一成了家之后都已经分了家,而且如今宋云重的几个表哥在成家之后都已经分家单过了。可以说,这个大家庭已经分成了七八个小家庭了。宋云重的外公,也就是说这个家庭的老祖宗,如今是跟着宋云重的三舅父——老祖宗最小的儿子过日子,因为他最小的孙子也就是宋云重的表弟如今尚未成家,还跟父母一起过。而其他已经分开单过的家庭,每月需要交付偌干钱粮到宋云重三舅舅家里,作为赡养老人的资费。当然,但凡杀个鸡宰个鸭的时候,还会叫上二老到家中吃一顿,或逢年过节不聚在一起吃的时候也会叫上二老到家中吃饭的。只有到了象我们这些亲戚郑重其事地到来之时的什么节日,才会好比摆酒一般聚在一起,过上那种四世同堂的欢乐日子。
这次比前晚的情形又有些不同,中秋之夜只有我夫妇俩作为探亲的形式特意赶来的,表妹夫妇是坐顺风车而来,其它的“出屋人”(指嫁出去的姑娘)的亲戚早就过了探婚亲的年龄,于中秋或春节等传统的民间节日,是可以不用每年都来探亲的。但今天是老祖宗的大寿之日,而且各路亲戚知道宋云重新婚后第一次携妻子回来,都想来看一看他们这个表弟——而且是如此有钱的表弟的妻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天仙般的人儿。再者,又是老祖宗的高寿,就算不是为了看一看我的芳容,也非要回来给老祖宗贺寿不可的。因此今天的聚会自然比中秋那晚增加多了十好几号人马,仅孩子就有三四桌了。当然比前晚更加热闹非凡,嘈杂不堪。
宋云重天生就是个幽默的人,是个制造热烈的欢乐气氛的能手。自从我们参加工作之后,因为工作的压力以及常在一起参加聚会的时候少了,许久没见他幽上一默了。这次的家庭盛会,当然少不了他这个搞笑高手来制造气氛了。
或者就因为宋云重平日里与他们相处时都经常妙语连珠的,因此这一众不用到厨房帮手做吃的亲戚,都喜欢和他说话、谈笑。特别那些小孩子,更是喜欢缠住他问东问西的,不肯干休。而宋云重对这此小孩子所提的IQ问题,令我们这些大人在旁边听了,也都不禁哈哈直乐。
当时一大班人正坐在客厅里闲聊,那些平日喜欢听宋云说笑话的小孩子老缠着他讲笑话,宋云重便用流利、熟练的当地口音说道:“你们这班哇鬼,老是说你们如何如何聪明伶俐,今天我就来考一考你们,看你们哪一个厉害,谁答对每一题奖一蚊鸡(一元钱的意思)。”
“问吧,我们一定能答出来。”
“好,听着,”宋云重用手势示意他们静声,“贝多芬是一个音乐大师,大家都是知道的了。但是他吹笛子的时候,从来都不用这个手指按笛子上的孔,为什么?”说着他将自己的右手食指竖了起来,对着他们问。
“他这个手指受伤了。”
“不对,我说他从来呀!”
“他这个手指不会动。”
“谁说的?错!”
立时这班小孩就沸腾开了,甚至有的还真的如电影中成奎安的回答一样:用来挖鼻孔。因为那一部电影当时才公映不久,一般的人都尚未看过,当然不知道答案了,所以所有的回答都是错的。
我将一个小女孩叫了过来,悄悄地告诉她答案。她女孩听后立时高声回答。
“因为那个手指是表叔你的,所以贝多芬肯定从来不用了,他用的是他自己的手指吹笛子。”
她的回答立时引来满屋子的哄堂大笑。但答案却是正确的,那女孩获得了一块钱的奖励。
宋云重接着出题。
“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是我们中国的一个杰出的思想家、军事家和文学家,而你们的太爷爷,也就是今天的寿星公,他是我们村上最出名最年长的什么家?”
因为这个题是宋云重自己编出来的,连我们这些大人都一时猜不出来,所以虽然纷纷出谋划策,也都帮不上这些小孩子们。胡乱的答了多次都没答对,便要求说出答案。
宋云重假作正经地说道:“他是我们村上最出名最年长的老人家!”
“轰”的一声,全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边老祖宗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都忍俊不禁,“噗”的一声将满口的茶水都喷了出来。连厨房里在忙着做酒席的人听到厅堂里的笑声,以为是什么事,也都跑出来看究竟。
宋云重继续出题:“我国诸子百家中,孔子名字叫孔丘,孟子叫孟轲,墨子叫墨翟,现在我问你们,老子的名字叫什么?”
这是一个并不难的题目,如果按常理去回答的话。但这摆明说是IQ题,就不能按正常的途径去思考了。所以当那些小孩子们偷偷地又来问我时,我虽然知道正常答案,但我知道那是错的,所以也说不知道。这是一个比较知识性的问题,那些小孩子自然还未读到这些课题,他出这样的题当然是面对我们这些大人的。那些小孩子见我说不知道,便纷纷走老去问其他大人,也都说不知道。有一个比较聪明一点的知道老祖宗对于这些比较清楚,便去问他。老祖宗或者并不了解IQ这东西为何物,便告诉了那小孩子。
那孩子得到答案,高兴地大声答道:“我知道啦,老子的名字叫老聘!”
“错!”
“没有错,老祖宗说的还有错?”
“老子的真名是叫老聘嘛!”老祖宗也接过话茬说。
宋云重对老祖宗说道:“这是IQ题,不能按常理去思考,老祖宗你就听好了。”转而对那些小孩子煞有介事地问道,“老子叫什么名字你们真的不知道?”
众小孩一脸茫然:“真的不知道。”
“那我叫什么名字你们知不知道?”
“知道。”
“叫什么?”
“叫表叔!”
“叫宋云重。”
“对,老子叫宋云重。”
有那么一霎间,人们才反应过来,自然爆发出比刚才更大的笑声,我都笑得捧住肚子直不起腰来了。
“老子叫陈进喜。”
“老子叫陈进发。”
“老子叫陈进佳。”
一时间,那班小孩子们吱吱喳喳的纷纷学着宋云重的语气,吵个不休。众人在这欢乐的气氛之中,自然受到了感染,开心之余纷纷说我嫁得个好丈夫,不但人帅气,而且性格开朗,跟他在一起定然开心快乐等等。
“可是,他们两人都同在一个肚子里而且似乎是同一时间钻出来的,怎么性格会有如此大的反差呢?”
我听到旁边的一个表姑婆——也就是宋云重的一个表姐私下里对我的家婆说。我家婆朝那人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从她们二人的神色里看出了点不对劲,他们似乎有什么事不想别人知道一样。但又是什么呢?从她们的话语中,我知道他们说的“他们”之中必有一个是我的丈夫宋云重,因为她们说那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我的丈夫的,而另一个人是谁呢?
从这次我家公家婆回娘家的情形,以及平日他们对娟姐的宠爱与宽容来看,我内心中隐约的猜到这个娟姐,并不是象她对我说的那样,是我家公的故交的女儿那么简单。
这种疑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更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因为我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加上一直以来娟姐的这个神秘的身份,使我更加留意我家公家婆对她的一举一动。
因为是岳丈的大寿之喜,宋士临自然少不了象往年一样,不但大排宴席,而且请来了电影放影队来到村上,象从前的电影工作队一样,在大晒场上挂起电影布放露天电影。村上以及邻近各村的人都纷纷来看,重温他们年轻或者年少时的美好片段。
我家公家婆无论到邻家串门时也好,在电影放映时坐的位子安排上也好,似乎都对娟姐关爱有加,都让她一直坐在自己的身边,而对于我这个儿媳妇却有点听之任之放任不顾。
我并不是呷她的醋,并不是看重自己在公婆心中的地位比谁重不重,但确实对于他们对待娟姐的态度的出发点怀疑。
或者我的疑虑终是被我家公家婆所洞悉,终于在从乡下回到家里之后不久的一个晚上,他们把我夫妻二人叫到了一起,向我们说起了关于娟姐的身世。
当时是在四楼我们的二人世界里,我和宋云重刚冲完凉偎依在沙发里看电视时,听见房门响了两下,我以为是娟姐,只她会在这个时候来我们的房间,借点书或者歌碟什么的,而佣人好姨是不会在我们即将就寝时来到我们这里收拾的。
我当时漫不经心地起身踱步过去拉开门,当见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我的家公家婆,不禁令我有点手足无措。毕竟,他们上来四楼是极少的事,而且是二人同时驾临,又是在如今这个即将就寝的时间里,不由得不令我纳闷非常并显得有些慌乱了。
“老爷奶奶,是你们呀,快进来坐。”我忙不迭的将二老往里让,并端上茶,然后诚惶诚恐地等待着他们开口。因为我预感到肯定有什么事他们二人才于这个时候双双驾临。是不是要我生孩子的事?我心中不免忐忑。
“也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想跟你们聊聊天而矣!”
我越发觉得他们肯定是为我的生育大计而来的,不免心中打鼓,思索着该如何回答接下来的问话。
“我们只想对你说说关于阿娟的事而矣!”我家公见我的窘迫样,直接开门见山。
“娟姐怎么啦?”明显的,我的语气都松了不少,也没有那么拘谨了,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只要不是催我生孩子,就什么都不会令到我的回答吃力。
宋士临用平静的口吻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跟你们说起过关于阿娟的事,相信你们心里都肯定有疑问,只是没好意思直接问而矣。或者你们心里一定想过,阿娟和我们家到底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我们夫妻二人对她如此偏爱。”
这正是我一直以来所疑惑的。不过后来与娟姐交谈过后,已基本消除了心中的疑团,虽然仍然有些解释似乎存有疑点。如今听他一说,我知道这故事肯定不是我想象那么简单。
“因为之前尚有许多疑点我们未能得到证实,我们未敢肯定,所以在这次老祖宗生日我们回去,暗中查证过,才敢定下结论,所以到现在才告诉你们。阿娟其实是我们的女儿,是重儿的同胞姐姐,比重儿出世只早了几分钟,也就是说,她与云重是双生龙凤胎。”
虽然我曾隐约的预感过娟姐是否是他们的私生子什么的,但听他如此一说,与云重二人还是不禁大吃了一惊!
“什么?我竟然有个双生姐姐?”宋云重张大嘴巴。
“因为那时的时势环境,而且我们……尚未公布婚姻关系,所以只能瞒着别人,将她送给了别人抚养。而云重则冒充二舅的儿子,一直到我们结婚之后,才借说让他过继给我们做儿子,才将他接到了我们的身边,那时重儿都已经有将近六岁了。”
难怪云重的童年是在小山村里度过的,原来他竟然是未婚的私生子。
“怎么你从没对我说起过呢?”我不禁转头问我的丈夫。
“你别怪他,他也不知道他有个同胞姐姐,那时候都让他跟着表妹叫他舅舅舅妈做阿兄阿嫂。我们乡下有种迷信说法,说叫父母不能直叫爹妈,要假叫,叫兄嫂或叫叔婶等,幸好他爸爸在不久之后就接到招工指标回城了,并经过很多曲折才冲破重重阻碍与我结了婚。我们又对娘家的村人说因为我生育难,才找借口说让重儿过继给我做儿子,幸好重儿那时候还小,对于这些事没有什么记忆,轻轻哄骗一下他就瞒过去了,没有特别的分清舅舅与父母的关系究竟有什么区别,对我们也不会生分。毕竟从小都在我的身边,我除了刚结婚那一两年离开他的时间长一点之外,其余的都基本尽量留在他的身边,以姑姑的身份。所以刚把他接回来那段时间要他把姑姑改叫为妈妈,他老觉得别扭,很长时间都适应不了呢!”我家婆轻轻叹了口气,“这些都不说也罢,本来我们以为再也找不到送给了别人养的那一个女儿了,在我们前年回娘家时竟然意外碰见还在人世的那个媒婆,也就是抱走了我女儿的那个人。自然向她问起二十年前的那事儿,她告诉我们她当时将婴儿抱到了某某地方的什么人了。虽然她已经是老到记忆模糊,但还能说得出个大概,我们便循着她说的线索去找,几经周折,总算找到了。虽然尚有些疑点,但按那媒婆所说的,基本都对得上卯。或者年长月久,双方的当事人都有些记不清也说不一定呀!所以,今次我们回娘家之时又特意的重新去问询过,觉得不再有疑问了,才敢跟你们说起。如今连阿娟本人都还不知道的,我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才跟她说。只是,还未能真正的证实,如果到时不是的话又不好收场。”
“这还不容易吗,叫她和云重做DNA鉴定不就行了吗?现在科学这么发达。”我说道。
“可是,找什么借口呢?总得要有个合适的机会才行啊!”我家公宋士临有点为难地说,“所以,暂时还不能让她知道,慢慢的看有合适时机才向她说明,然后才能做这些鉴定。”
我们唯有点头。
细心的你们,如今或者该听出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吧?事情发展到不久的将来,可以说是完全的出乎于我的意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需要做DNA鉴定的不是娟姐,而是我,宋云重现任的恩恩爱爱、难分难舍如胶似漆的妻子。
当然,请不要急,听我慢慢的将整件事情按部就班地、象剥笋一样一层一层剥离、述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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