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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有此生-第八章求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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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0 15:36: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八章 求偶
1
我与宋云重已经离婚的事正式传了开去之后,所有认识他的人自然明白,如今的宋云重是个真真正正而且成色十足的钻石王老五了。在他身边嗡嗡乱转的粉粉蝶蝶、莺莺燕燕也自然而然地多了起来。请不要误会,我这里所说的“粉粉蝶蝶”等并不是指那些欢场女子,也不是贬低身为我自己的“同类项”,大家自然明白这意思,我就不再多赘述了。因为这当中的人自然良莠不齐,既有贪慕他万贯家财身份的,也有真心想与他过日子的。虽然,如今的宋云重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钱并不是很多,也就那么两三百万左右,在现时的中国也最多最多属于中层收入群体吧!对于那些真正的富翁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于那些工薪阶层来说,可算是上流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的太子爷身份。以四野现时的实力,在中国家电行业可算是数一数二的地位,曾有某些财富杂志统计过,世界五百强企业中,四野也能排在接近中游的位置。可见他的地位是多么的显赫。所以,认识他的那些稍有姿色的未婚女子,都难免会想入非非。虽然,世上比宋云重要靓仔帅气的男子多的是,但在他的生活圈子中,能象他一样条件的,真的是凤毛麟角。毕竟,向往美好的生活是每一个人都存在心中的一个美好愿望。特别作为一个平凡普通的女人,最普通不过的愿望就是能嫁一个既有钱又帅气而且人品也不坏的男人作为自己的丈夫。宋云重各方面的条件都是优秀的,不但是富家公子,而且自己已经可以不依赖父亲也能够创造财富,成绩不斐;又高大英俊,品性善良,为人又谦逊随和,最主要的一点是用情专一。这一点是在他身边呆过一段时间的女孩子了解他之后,最为欣赏的。其它诸如四野里的白领丽人只知道太子爷是钻石王老五,但有心要找如意郎君的则会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了。因为他是离了婚的,不多不少会持一些怀疑的心态,会怀疑他当初与凤凰离婚时的动机,是贪新忘旧、见异思迁,还是别有原因。所以,虽然宋士临不时暗示他公司里的未婚女职员,但这些头脑相对冷静、而且条件也不差的白领丽人,纵使对宋云重心动了,仍然是不温不火,保持着一定的发展速度与距离,一点都不象某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对自己所爱慕的人狂热得似乎只要他一需要,便会随时都可以投怀送抱。
宋云重与凤凰离婚后的这一段日子,就处在这种境地之中了。
一来,父母自然会为他的终身大事担心,总想着他能快一点找到一个意中人。当然,他们担心的自然不是怕他娶不到老婆,只是担心他找不到一个他自己合意而父母二人也合意的。因为他们了解自己的儿子,并不是有漂亮、品性好他就能适合,他们的儿子要的是那种真真正正的爱的感觉,而且,他们的儿子受到凤凰的“涂毒”太深太深了,要一下子从中拔身出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正因为如此,他们就是想找一个能够将他的思想从凤凰的旋窝之中拉出来,完全的将凤凰的影子抹掉。那样,他的心智才能够正常。因为他们多多少少都能看得出一点,他们的儿子虽然象平常无异,既能喝能睡,又能正常的工作赚钱,外人或者看不出,但作为父母,有什么变化能瞒过他们呢?他们的儿子平日里天生的那种心理上对父母的依赖感,已经不见了,换而之的是一个谦恭、彬彬有礼的不再会向父母撒娇的“大个仔”了。
举个例子说吧。壁如:从前他工作或者打球累极了回到家来,躺在沙发上动也不动的看电视,做母亲的见他满身臭汗便用脚踢他:“臭哄哄的冲凉(洗澡)去。”
“不去,关你什么事?”做儿子的赖着不动。
“去不去?”做母亲的故意板起脸孔。
“除非你帮我调好水,找好衣服我就去。”
“你有手有脚,再不济也有个老婆了,怎不叫她帮你找衣服?”
“她又没有叫我冲凉,是你叫的,你不找谁找?”做儿的一脸无赖。
做为旁观者的凤凰对于他们母子俩的“打情骂俏”自然抱着手偷着乐,不会为他们俩的话而当真,跑去帮他找衣服调水。
这时候,做母亲的自然假正经不起来,笑着拧他一把,然后去帮他找衣服出来,扔到他脸上,踢他:“还不去?”
做儿子的这下才笑嘻嘻的爬起身来,对我们做个鬼脸说:“有个妈真好,会疼儿子。老婆不疼老公的,今晚我跟妈睡。”
做母亲的顺手抓起沙发上的软垫子朝他砸去:“去死吧你!”
这时,凤凰会笑着接上一句:“当妈的喜欢干净的儿子,做老婆的喜欢的是‘臭男人’嘛!”
一家人便会哄堂大笑。
还有,他感冒了,会对母亲可怜兮兮地说:“妈,我感冒了。”
“感冒了找药吃不就行了吗?找我干嘛?我又不是医生。”
“你帮我找。”
“你是已经结了婚的人了,还找妈。找你老婆去。”
“她懂个屁,她不要我照顾就算好了,指望她?你儿子肯定没救。”
做母亲和做妻子的这时便会同时打他:“病死活该,谁叫你不爱惜身体。”
“妈,不是我不爱惜,是你的儿媳妇害的。她晚上睡觉时老把被子卷跑,你儿子能不感冒吗?”
凤凰便会气呼呼的追打他。他便躲在母亲身后,抓住母亲的双肩团团的转,笑嘻嘻躲闪着妻子的追打。做母亲的哭笑不得,挣脱儿子的纠缠:“你们这两只马骝(猴子)别闹了,我去帮你拿得了吧?”
做儿子的阴谋得逞,偷偷的在母亲身后做鬼脸。见儿媳妇的神情,做母亲的自然知道儿子的小动作,一转身在儿子头上K了一下。他于是哇哇大叫:“爸爸,妈妈打儿子了。”
这种欢乐祥和的家庭气氛,一直都充斥在宋家的每一个角落。可自从我们的“婚变”之后,这种气氛便于不经意之中消失殆尽了。莫说他在父母面前已经不再“调皮捣蛋”,就是他与弟弟宋云强在一起时,也不会再如从前完全象一个未长大的孩子一样疯疯癫癫了。有时候他很难得回到家里来,做父母的很想让经历如此变故的儿子心里能够抛开过去,让他的心能够真正的放松一下,象从前一样有个温馨祥和的家的气氛,故意的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与他聊些轻松的话题,想他能够象从前一样搞些恶作剧撒下娇什么的,就象他小时候那样,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但是,他们的儿子仿佛于一夜之间长大了,再也不会象从前一样了。从前,纵使在外面是一个事业强人,是一个精明能干的老板,只要回到家中来,他就会象个真正的儿子,就算已经娶了妻子,仍然是一个父母眼中的孩子,调皮捣蛋,有时甚至令到他们哭笑不得。可是如今,他回到家里来,仍然好象在外面时一样,彬彬有礼,客气有加的。做父母的纵然想轻松一下气氛,看到他那谦恭谨慎甚至有些诚惶诚恐的神情,也已经明白到,这已经不可能了,他们的儿已经不再是未结婚——不,正确来说,已经不再是未婚变之前的儿子了,心里唯有有叹息。他们怎能不叹息呢?这么一个活泼开朗的人,却摊上这么一种命运,搞到性情大变。他们不管自己的儿子在外面是怎样去处理各种事物,在家里,他们只希望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永远“长不大”的儿子啊!但是,人总是会长大的,无论是哪个方面,无论你是否愿意,只要他经历了一定的波折,经历了一定的变故,他总会长大的。而且,宋云重又从小都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在经历了如此重大变故之后的他,就更加不用说的成熟起来了。所以,他们在经过了一段“幼稚”的努力之后,终于知道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因为他们的儿子已经是真真正正的长大成熟了,不需要他们再去操心了。
所以,及后的日子,他们只是将自己的信息传达给了他们的儿子,让他明白了做父母对儿子所寄望的意愿就算了,至于他去不去重新找自己的另一半去找怎样的另一半,他们便不再去操心了,因为他们明白,再如何去操心也是徒劳,弄不好还有可能适得其反,把事情越搞越糟。
当然,作为儿子的宋云重自然不会不知道做父母的苦心,而且他也并不是不想走出那不堪回首的过去,也想努力地将那些过去忘记。可是,毕竟那是快乐的、令人无限留恋的时光,并不是从真正发自内心去抗拒的记忆啊!人,在许多时候,想忘记痛苦或者是非常容易的,毕竟这痛苦的本身并不受欢迎,所有人都会从内心中自然的排斥它,但快乐就不同了,就算刻意地要要将其忘记也未必做得到。更何况,象我们的这种情况,你说它是属于快乐还是痛苦呢?我真的不知道,而且相信,作为与我一样是当事人的宋云重也与我一样的迷茫。所以,虽然他也想快点的重新认识一个女朋友,将凤凰尽快地忘记掉,然后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然而,似乎每一次,当他要重新开始之时,脑中便会不适时宜地跳出凤凰的音容笑貌来,极其清晰地与他眼前的人作一一的对比,哪方面比得上凤凰,哪方面比不上凤凰……
特别是经历了他与凤凰离婚的那一天,在“凤凰餐厅”住所里的那一次与凤凰放声大哭的拥抱,更加令他回想起从前无数次的深情拥抱,无数次的云雨缠绵……只有与凤凰的拥抱,只有凤凰那熟悉的体香、熟悉的甜腻气息,才能激发起他心中潜伏已久的无限柔情,才能让他想起自己还是一个男人、一个体格健壮的年轻男人。但是,那却又是绝对不允许的啊!
也就是那一晚,从来都洁身自好的宋云重第一次走进了那些风月场所,也就是说,那一晚,他与除了凤凰之外的第二个女人发生了肉体上的关系。
那天,他与凤凰从“凤凰餐厅”离开后回到顺德的家中,一家人有点拘谨客气地度过了一个祥和但却不算温馨的下午,并一起吃过晚饭之后,我提出要“回家”,他们才意识到,我心中的“家”如今竟然是只有肇庆杜本冠的家才算是凤凰的家了,至于顺德这里于实际意义上来说才是我真正的“家”,在我的心中,已经不再是家了,而是人生中的一个经过的驿站,一个有着痛苦回忆的不能再逗留的必须要离开的驿站。这个家里的所有成员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宋云强之外,谁都明白,自从我们惊变之后,我选择回肇庆家中“疗伤”的那天起,这个家就从此不再是凤凰的家了。凤凰是不会再在这里住一个晚上的。如果那样,大家的心里都会觉得别扭,不自然。我的这次回来,只不过是一个“告别仪式”而矣!幸好自从我们的变故后不久,宋士临夫妇为免事情的泄露也为免尴尬,将佣人好姨夫妇二人皆辞退了,重新请了另一个佣人,是从来没有见过凤凰的。要不然我今次回来,好姨如在的话仍然叫我“少奶”那是多别扭的一件事情!而且宋云强也没有在家,他还在学校,除了星期天是不会在家里出现的。因此,当我提出要“回家”,谁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谁送送凤凰回去吧。当然不用说是宋云重送了。
送我回到肇庆时已是夜里九点多钟了。不知何故,他开着车竟然没有送我直接回家,而是径自来到星湖牌坊广场。我有点疑惑地看他一眼,他有点伤感地说道:“我们的关系是从星湖开始的,就让它在这儿结束吧!”
我立时想起我们当初确定恋人身份时,正是在游览星湖时捅破那层纸的。我于是明白了他的用意,便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地推开车门,钻了出来。
晚上的星湖比白天多了一份神秘、宁静,远处的山,远处的堤,倒映在鳞鳞的波光之中。此时的牌坊广场已经过了扩建,原先虽叫做广场,但在牌坊的周围有着许多的店铺的,如今都已经全拆掉了,将广场扩建了两三倍有余。都说物是人非,如今连物都不是了,何况人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呢?
我们二人并肩走在一起,虽然靠得很近,却已不能再如从前一样手挽着手相依相偎了。因为我们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如今的身份。
一直都如此默默无语地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游人都已渐渐的归去,我才于寂静之中醒觉到现在已经是很夜深了,一看表,忙对他说:“已经十一点多了,你赶紧回去吧,还有那么远的路。”
他停下脚步,默默地注视着我。我不知他现时在想些什么,也默默地注视着他。
良久,他轻轻地说:“凤凰,我能抱一抱你吗?”
我惊跳了一下。在那一刹那,我想了许多许多,这个中的滋味直到了几十年后的今天,我仍然无法用言语表露出来。但只有那么的一刹那间的心念电转,我也不知最后为什么竟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相反这时的他却犹疑着不敢拥我入怀。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将双手轻轻的放入他的掌中。他轻轻的回应着我,握住我的手,然后将双臂轻轻地环过我的腰肢。
我将双掌扒在他的肩头,将脸深深地埋在他宽阔的胸口,倾听着他的心跳。他则将脸埋在我浓密的发中,嗅闻着我的发香……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于什么时候起,我的眼泪已然湿透了他胸前的衣服,同时也感觉到我的发端也有湿湿的泪在滴落。我仰起脸,看到的是他也已是满面泪痕的脸。
他将手从我的腰间移到我脸上,轻轻的为我拭泪。我同样抬起手为他拭泪。就那样,我们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为对方轻轻地擦着不断涌出的泪水。
他捧住我的脸,定定地注视着我的双眸。那一刻,不用说我都明白他在想什么,因为当时的我也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人就是那么怪,身体上的潜意识有时候并不受思想中的意识所支配,特别是在男女二人的身体有了真正的肌肤接触之后。反正那一刻,我脑中的眼前人并不是我的弟弟,而是与我一起同床共枕、恩恩爱爱地过了四年多的丈夫。试问所有看到这些我留下的文字的人一句,如果这时候有人对你说,你的丈夫竟然是你的亲哥哥或者亲弟弟、你的妻子竟然是你的亲姐姐或者亲妹妹,你的心里定位,你的心里座标能够调整过来吗?虽然是我们的事情发生已有了半年多时间,但要知道,这竟然是我们变故后,半年多以来的第一次见面。自从变故我搬回娘家后的这半年多里,虽然与他通过了几次电话,但今天因为办离婚手续才是第一次的见面。上午刚见到他时,我心里还时常刻意的提醒着自己如今的真正身份,但经过了一天的相处,我自己的心里定位早已不知在什么方向了。特别是如此温馨融洽的一起漫步,一切的从前仿佛就在昨天,而中间的这半年多时间竟象是一片空白,被半年多未变故之前的某一天与今天压缩掉了。所有发生过的一切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你们想,这场变故如果压缩掉了,我脑中剩下的会是什么呢?因此,我的双臂也慢慢地环过他的脖子,然后紧紧地拥住他,同时也被他紧紧的箍住,于似乎要窒息的感觉中回想起从前的那些快乐时光……
当他的唇粘上我的唇时,我感到了一阵晕眩,同时也感受到了他那男性的阳刚之气的蠢蠢欲动。
可就在这时,身边有一辆单车驶过,车上的骑士口中哼着歌儿:“哎呀呀交了桃花运,姐妹二人都看上他……”。那“姐姐”二字钻进我的耳中,使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姐姐”!我如今是宋云重的姐姐!我在干什么?
我一下子推开他,直直地盯着他。他也直直地看住我。那一刻,我们双方都呆住了。
“你回去吧!”我轻声道。
这时的我们,似乎什么都不用说,都不该说,也不知说什么好。
宋云重铁青着脸,看了我一眼,便倏地转身,大踏步走了,似乎忘了这里离我家里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路,竟然没有想起要送我回去。
我只好打了一辆“的士”回家。
2
云重离开了我之后,将车开得飞快,似乎要在这狂飙中将刚才的一幕、将过往的所有记忆都冲刷掉一样。幸好其时已是深夜,路上的车辆相对已经很少了,他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回到了南海的“凤凰城”夜总会。
此时的“凤凰城”,正是一天之中最为繁喧鼎盛之时,狂蜂穿梭,浪蝶来往,真真正正的纸醉金迷。
各位别把问题想得太复杂,把我们看成是大奸大恶的商人。我们开“凤凰城”的初衷,并非是故意把它开成象如今的这样一个风月场所,我们只是真正的想把它当成一个正儿八经的娱乐场所来经营的。但时下的潮流风气就是这样,只要一有了这样一个娱乐的去处,社会的各色人等就会接踵而来,特别是那“牛郎”和“织女”,把这儿当成了他们相会的“鹊桥”了,就好象八十年代初期刚冒出的发廊。那时的发廊,纯粹就是让人们理发美发的地方,但不知始于何时也不知始于何地何人,逐渐的,“发廊”就成了“妓院”的代名词了。(虽然并不是现时所有的发廊都包含有那一层内容,但只要是男人的你一说去“发廊”,旁人不笑你,心里也起码会往那一方面去浮想一下)我们开凤凰城也是一样,并没有刻意去招揽这些狂蜂浪蝶,但他们却不请自来了。从我们经营者的角度来说,来了,就是我们的顾客,就是消费者,就能为我们带来财富。至于他们私底下有什么交易,我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别说去管了。当然,说不知道那是假的,不知道也能想得到,但只能是开只眼闭只眼,任由他们怎样去吧。但我们绝对不会为他们提供真正的“交易”场地设施,他们交易谈好了,到外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去,我们管不了。至于外人所说我们夜总会里的坐台小姐,则是我们真正的服务员,是经过严格挑选训练,并且严厉要求千万别参与此类色情活动的,要想从事此类职业的,则别穿我们凤凰城的制服,穿上便衣自己“执生”(广东话:看着办的意思),我们不会发给他们(或她们)一分钱的粮晌。所以,渐渐的,我们这里的“坐台小姐”便有了“紫衫”(我们这里的制服是清一色以紫色为主色调,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紫色)和“花衫”(便衣,那些不在我们凤凰城编制之列的免费服务员、促销员)之分。熟悉我们这里制度的老顾客,是不会去撩逗那些“紫衫妹”的。假若有那些来我们凤凰城的“初哥”去挑逗“紫衫妹”,他们会千篇一律地听到“对不起,我们不从事这项服务的”这句彬彬有礼又婉转回绝的话,大不了有好事者对他们加上一句“请找花衫妹吧”这样“误人子弟”的不良语言。
云重又是个不喜欢张扬的人,也不是那刻意招揽“花衫妹”来旺场子的老板,更不是专门凭借老板身份而“遍食山珍野味”的无良老板。大多数“花衫妹”连这里的老板是谁都是不知道的。所以,那一晚他从牌坊广场回去后,一个人闷声不响地坐在大厅一个无人的角落喝啤酒,于身边的繁喧嘈杂似乎充耳不闻,只是冷眼地望着池中的“群魔乱舞”,默默地喝他的酒。
没多久,一个穿得花枝招展坦胸露腹的“花衫妹”坐到他的面前。
“靓仔,怎么这么寂寞呀?”花衫妹媚笑着嗲声嗲气地说道。
此时的云重,心情已是差到了极点,那有心情与这些风尘女子调笑呢?他冷冷地睥睨了对方一眼,冷冷地回道:“你怎么知道我寂寞?”尽管当时的他确是非常的落寞。
“一个人在这儿喝酒还不叫寂寞呀?”
“一个人只是叫做孤单,但孤单并不等同于寂寞,懂吗?”他仍然是冷冷地回道。
“哟!这么高深呀!”那花衫妹大惊小怪地说,“不请我喝杯酒呀?”
云重没作声,将一听啤酒“啪”的拉开,放到对方面前。
那花衫妹与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口酒后说:“靓仔,不去跳舞吗?”
云重依然没有作声,只是朝对方伸出手臂并轻轻做出了一个请向外走的泼掌手势。花衫妹自然明白,有点讪讪地笑道:“靓仔,约了人啦?”
云重重复了一下刚才的手势。
花衫妹说道:“多谢你的啤酒,有空CALL我。”并留下一张名片。云重礼节性地朝对方笑了一下,接过名片随手插进了上衣的口袋。
不久,又一名花衫妹来到他的桌前。
“请问,我可以坐下吗?”好有礼貌又温柔清甜的声音。虽然说的是极流利且标准的粤语,但仍然听得出这是一个说“捞话”的外省妹子。
或者是因为听到如此礼貌的话语,云重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对方。这是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着装也清雅脱俗,真正的天生丽质,完全不象搔首弄姿、搽脂荡粉那一类。但他知道对方仍然是一名“花衫妹”,只是扮清纯那一类。不过还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好感。因为,从她的身上,他看到了凤凰的影子。
“请坐。”他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个人这么孤单?”
又是一句中听的话飘入耳中。他朝她又看了一眼。
“现在不是有你了吗?何来孤单之说?”他轻笑了一下。
“不孤单了,并不等于说你不寂寞了,你寂寞吗?”仍然是温柔清甜的嗓音。他心头微微的跳了一下,不禁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她并不闪避。
他定神了有那么一两秒,移开眼神,淡淡的道:“你凭什么说我寂寞呢?”
她轻笑了一下,嘴角漾起两个迷人的酒窝。
要命!怎么也有酒窝?
云重心头又是一震。
对方轻轻地拿过桌上的一听啤酒,举在自己的面前,盯着他问道:“能请我喝一杯吗?”
他欣然拿过一只空酒杯,为她斟上一杯,“叮”地与她轻碰了一下,然后一仰脖喝个精光。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自然会朝那方向岔开去了。
“什么价码?”聊了有那么十来分钟,云重知道这是一个比较耐得住性子的,说好听一点叫“矜持”的、有点品味的,所以,早就蠢蠢欲动的宋云重只能选择主动出击了。因为,一个小时之前,体内那只潜伏已久的食色之兽已被凤凰唤醒了,正张牙舞爪地等待着下手的猎物。要不然他就不会一个人悄悄地坐在这个角落里了。
“五百。”对方见鱼儿上钩,自然不再扮清纯矜持,而换上赤裸裸的对白。
“一晚?”虽然云重这之前从未做过此等交易,但对白仍然非常职业。当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他是这儿的主人,难道还会象那些初哥一样结结巴巴吗?
“一次。”
他淡淡地笑了笑,并微微地摇了摇头。
“三百。”他说。
对方也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一口喝干。
“有地方吗?”他问。
“丽城宾馆。426号房。”对方说道,“怎么走?你有车吗?”
他停了那么一下:“你先走吧,我随后就到。”
“多久?”
“最迟不过十分钟。”
“别放我飞机哟!我只等你十分钟。”
“走嘛!”
“OK!拜拜!”那女的起身,轻盈地走到门口,招了一辆的士走了。
他走到自己的车前,想了一下,也招手叫了辆的士,尾随而去。
进了房,刚才那个彬彬有礼矜持并带有点羞赧的清纯女子不见了,换而之是一个坦然得令宋云重作为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有点难为情的直白的“职业女性”了。
只见她把皮包往床上一丢,手抓住腰间衣服下摆,只那么一下就撸掉上衣,露出丰满坚挺雪白的双峰。她竟然连胸罩都没戴,只在乳头上贴上了两片时下正流行的“红枣贴”盖住了乳头,乍一看,不但觉得风骚性感,而且极富挑逗性。宋云重几时见过如此场面?不禁看得有点呆了。
见他那神情,她不禁有点得意地朝他左右扭动了一下腰肢,微微笑道:“我的身材还可以吧?”
他走上前,想将那“红枣贴”揭下来。
她打了他的手一下,并轻笑了一声,接着除掉了裙子内裤,一拧身走进了浴室。
待得她从浴室出来,见他还愣在当地,便笑了笑道:“还不除衫,是不是要我帮你除呀?”
他这才回过神来,明白到他此时正在与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在做着“交易”,是在没有一点感情色彩底蕴的赤裸裸的金钱交易,而不是象以前与凤凰的合欢。但这女子的身材与凤凰的身材太相似了,只是多了一点妖冶风骚。或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竟然紧张到除了衣服后愣在当地,而“小弟”也害羞得一点劲也提不起来,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样。
那花衫妹见他的样子,心想此靓仔八成是个“初哥”。于是便笑道:“你紧张什么?第一次做这种事呀?”
他这才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也笑了一下,说道:“你这么好的身材,我‘二弟’怕搞不掂你,所以便怕了嘛!”
花衫妹自我欣赏地看着自己光纤的胴体,然后媚笑地朝他道:“快点上床嘛,还等什么?”
他走近她,伸手将她乳头上的“红枣贴”揭了下来,看着这鲜艳欲滴的尤物,禁不住伸嘴去亲。花衫妹连忙用双手捂住,说道:“你别亲它。”
“为什么?”
“呆会你嘴巴肿起来的话可别怪我。”
他立时泄了刚兴起的兴致,明白她的坚挺是借助药物的效果(凤凰的丰满与坚挺可是真真实实没半点虚假的呀),他只好用手爱怜地抚摸揉捏,谁知花衫妹又说道:“别这么用力,每个人都象你这样抓,很容易变形的,以后我怎么嫁人呀?”
“这又不准那又不行,一点情调都没有,怎么做爱嘛?”他有点恼怒地嚷道。
“别人一看到我的身子就会象饿狼一样扑向我了,哪象你……你不会是柳下惠吧?”
“柳下惠?什么意思?”
“柳下惠都不知道?无能呗!你以为是坐怀不乱呀?现在柳下惠就是无能的代名词,坐怀不乱你当然不会跟我到这儿来了。”花衫妹有点轻蔑地笑了一下。
“谁说我不行,呆会你别求饶就行了。”他明显地底气不足,因为他的“小弟弟”还是耷拉着脑袋。
“那你的小弟为啥还不起来?”
他嗫嚅了一下,才说道:“你……吹……一下好吗?”
“吹箫?行!不过加两百。”花衫妹倒是很爽快。
“两百?人家一条龙才收一百块一次,你以为我不知道呀?”他明白到跟这些人做交易不用遮遮掩掩的,有什么尽可赤裸裸地讨价还价。
“你以为那些低档货呀?一百块还不够我租这个房间呢?你知道我租这房一天要多少钱呀?你以为我们做的真的是无本生意呀?”
“那也不用两百呀?”
“起码也要一百五。”
当他的“小弟”终于昂首挺胸后,她却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只避孕套来。
他一看登时又泄了气:“怎么要用这个?我最讨厌它了。”
“不行,你没事我还担心我自己有事呢?毕竟我天天都面对不同的男人,我怕我影响了你嘛!”花衫妹或者也厌烦了他无休止的诸多要求,将口气放软了,半是恳求半是不耐烦。
当终于成功地上演着“正在进行时”之后,花衫妹却不断地催促着他快点快点不要停,并做着虚假的消魂神态。
“这么急干嘛!这种事太快太急了有什么趣味?”
“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我一天能挣多少?”
他一听,颓丧地趴下身子。到底是金钱交易!他顿感索然无味。于是在她不断的催促声中,匆匆忙忙地完成了他的第一次皮肉交易。
3
或者就是因为这一次郁闷的肉体交易,本来就已经郁闷的宋云重更加郁闷了,而且变得有点歇斯底里,看谁都不顺眼,以致有第二天下午便故意撩逗陈创打架的事发生,这不能不说是因了前一晚的郁闷经过有莫大的关连。
这以后的日子,宋云重便坠入了这一尴尬的境地,毕竟他是一个生理正常的年轻健壮男人,往日因为心情极其郁闷的缘故,纵使有了正常的生理冲动,去克制一下并不太难熬,真的熬不住了,大不了“卡拉OK”一下也就过去了,但经过了那一晚的第一次“堕落”,他的心里虽然觉得这是做一个正经的男人最不应该做的这一类事,但却因此撩拨作起了作为男人潜伏得最深的那一种猎艳心态。毕竟,无论是谁,总会有那种最原始的劣根性,只是平时未涉足这一领域而矣,一旦尝到过那滋味,或多或少总会有那么一点“上瘾”的。虽然他的第一次尝到的并不是什么甜头,但起码,当那个美丽的青春胴体展现于他的眼前时,那一刻的感觉是真正的赏心悦目的。因此,宋云重接下来的日子,在体内的那只食色兽控制不住要奔突而起之时,曾先后又去过几次找花衫妹。可似乎每一次,都是开始时感觉还算可以,到真正进入实质性内容时,都如第一次一样,花衫妹都是不停地催促他快点快点,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就完事了,而且每一次都要戴上那令他深恶痛绝的塑料套子行事,扫兴行要命。于是便意兴索然了。加之他母亲以及那些亲戚又老是催他重新找一个老婆,说总不能就这样“吊儿郎当”的过完这辈子吧,毕竟他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呢!这大半辈子难道就这样过吗?于是他也就考虑起这事儿了。他心里对自己说,就算不为什么的,单就为了解“小弟”的馋,也得有个老婆才行呀。总不能老找欢场女子吧?那样的滋味有时候他想想,情愿不要,“卡拉OK”还来得痛快一点。
正因为他有了求偶的心思,乐得他母亲笑开了口,心想自己的儿子终于走出了过去的阴影了,不再封闭自己了。于是便四处托人为他物色对象。
可是,能入她自己的眼的姑娘,云重却是一个都看不上,不是嫌对方没气质,就是嫌对方姿色太平庸;或者话不投机,谈不到一块去;要不就是说人家是冲着他的有钱公子哥儿的身份,并不是真心对他,弄不好日后的某一天,被她卷跑所有家产也不一定。气行他母亲直骂他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把所有出身比他低下的人都看成是贪钱如命的金钱的奴隶。
云重被母亲唠叨得多了,自然心里更加烦燥,心想:反正也就那么一回事,跟谁都还不是一样?难道还能有与凤凰那和谐亲密的伴侣出现吗?纵使有又怎么了?反正心里是有着个阴影,有那样的一个人可能反而令自己常想起凤凰来,那岂不又是尴尬事一桩?因此当她母亲再次带着一个姑娘回家来时,他不再象往常一样对人爱理不理的了,而且这次的这个姑娘他也认识,模样、气质等均是一流的,也就是之前曾跟大家提起过的宋士临的财务室的文员小月。只是,可能双方都知道这一次的见面是父母早有预谋,而且双方心里都明白这一点,因此一开始见面时彼此都觉得有点别扭,直到家里人都走开后,云重才对小月提出到外面去走一走。小月也就顺势答应了。
上了车后,宋云重问小月去哪儿好,小月也不推辞,想了想便说不如找个僻静的咖啡厅坐着聊一下天吧。云重欣然应诺,便提议到凤凰城夜总会的咖啡厅,小月点头没异议。
宋云重于是经自将车开到凤凰城内的“飘飘加啡厅”。
落座后,为免心里别扭,他索性开明车马地对小月说道:“我相信你也象我一样,早就明白我母亲带你到我家来的目的,是想我们俩发展成为恋人的关系,对吗?”
小月略一扭捏,便恢复了常态,落落大方地说道:“不错,更早些的时候,应该是一年多前了,你父亲就对我说起过这事,只不过我觉得如今的时代还象从前他们那代人一样来这个什么介绍呀什么的,心里觉得特别别扭的。”
他说道:“可是你知道吗?我可是个离过婚的人啊!”
小月微微一笑:“那有什么?如今时代离婚的很正常,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我也谈过男朋友,散了,还不是差不多的一个性质?而且,你没听人说过吗:离过婚的男人是个宝呀!”说到末一句,小月禁不住掩住嘴嘻嘻笑了起来。
因为双方都比较坦诚,又都是同龄人(小月比云重小两岁),因此双方的沟通相对的容易。不用多久,最初双方都存在着的那点别扭都没有了,二人聊得都比较开心。
云重忽然问道:“你怎么不会问我为什么会与原来的妻子离婚呢?”
“那你又为什么不会问我为了什么和原来的男朋友分手呢?”小月反问了一句后,才淡淡一笑,说,“这有什么好问的?自然有些东西不合才会离婚的,这些东西不管谁对谁错,而且婚姻这东西,也不一定说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很多时候是辩不清楚的,分开就分开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况且,这也是一个不礼貌的话题,你想说的话不问你也会说,不想说的话还会引起你的不快,那样的话,反而会破坏双方的心情以及气氛,对吗?”
宋云重很为她的开明及善解人意而欣慰,心中对她的好感又增进了一层。
自此,二人的关系便在这样一种互相理解以及互相尊重的气氛中平平淡淡地发展着。
如此过了约有半年,云重的母亲见二人处得不错,便急不可耐地向云重提出要他们二人“拉埋天窗”(结婚)的意向。云重不置可否,小月自然也心下默许。于是他们便热烈地为二人的婚事张罗起来了。这时,距云重与凤凰离婚的日子,已是差不多有两年的时间了。
这个消息自然会透露给我父母杜本冠及尤翠兰知道。他们四个大人(嘻嘻,其实我们也早已是大人了,不过一直习惯这样称呼他们)经过商议,认为还是将这消息告诉给凤凰知道,因为最终我也是会知道的,他们并没有隐瞒的必要。而且,让我也早点走出过去的阴影,早点象云重一样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才是最终的目的。
不过,宋云重要结婚了的消息却是通过陈创的口告诉我的,等到我父母用婉转的语气告诉我时,我已经知道好几天了。
那天,我正在家里看书,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陈创。
“凤凰吗?在家干啥呀?”他问道。
“没干啥,还能干啥呀?”我的语气不咸不淡的。
“出来呗!咱吃饭去,我就在你小区门口。”
“你回来啦?”
“哎!”
“好吧,你等我一下。”
我稍微收拾了一下,打了个电话给父母说中午不回家吃饭,叫他们别等我,然后便出了门。
当落座后闲聊了一会之后,陈创才试探着小心地告诉我说云重要重新结婚了。当时我刚端起茶要喝,听到这话时不禁呆了那么一刹那,心底便立时升起了如释重负的一丝欣喜。但到底是何种重负,我却也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心里是顿感一阵轻松。当然,开心却是千真万确的,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弟弟啊!每次只要听到触及关于云重的消息,我要有好一会儿才强迫着提醒自己他是我的弟弟,稍一不留神,便会将他的身份——确切地说,是他与我的关系的身份——错位,仍然想着他曾是我的丈夫、我的爱人。特别是在诸如陈创以及我们所熟悉的同学及朋友面前,这种不小心更加明显,只有在我的家人面前,才会不至于那么容易产生错觉。
细心的陈创似乎察觉到了我这微妙的变化,装作不在意地随口问道:“怎么?有什么感想?”
我白了他一眼,说:“能有什么感想,那当然衷心的祝福他了,衷心地,真的。毕竟结婚是好事嘛!难道一辈子不结婚呀?”
他有点不相信地审视着我的眼神,有一会才说:“我真的不明白,你们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分开……你别这样凶的瞪着我行不行,我并不是多事,非要知道你们个中的原委,只是……为你、为你们双方,感到可惜而矣!”
我放下了扬起来欲打他的手,悻悻地说:“都说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再提这件事,你就当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谜好了。反正,我永远也不会跟你说这其中的原因的,永远!”
陈创息事宁人地说:“好好,永远不说,永远不问,只是,如今他都走出来了,重新组织生活了,那么你呢?”
是啊!他已经走出过去,重新组织未来了,我呢?
但我口头却硬:“他是他我是我,这有什么关系?非要问我怎样。我非要嫁人不行吗?”
“你刚才说了,难道一辈子不结婚吗?”
“那是说他,我哪能非得跟你们一样呀?我不结婚不行吗?你们男的是要传宗接代的,我们女的……好象对这方面,我们中国的传统并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吧?反正孩子都是随父姓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女孩子都是嫁人的。”我白了他一眼。
陈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照这样子看,你对云重还是念念不忘的,按这样推算,当初肯定是他不要你的,对吗?这王八蛋!”
我听他的语气,似是要找云重晦气的样子,忙说:“你别乱想,不关他的事,你可别乱来啊!”
他仍然自言自语的说:“不过也不象,说真的,这小子对你还真不错的,我看得出,他对你仍然忘怀不了,说,你们究竟为什么要分开嘛。”
“都说不要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我有点不耐烦,口气有点重。说完又觉后悔,为什么要冲他发火呢?作为这么要好的朋友,关心我,并且有好奇心那也是正常的。于是又放软了口气对他说:“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说的,拜托以后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
陈创看到我生气了,忙说:“好好!不问了,再不问了,你别生气了,好吗?笑一笑。”并对我做了个鬼脸。
看着他的滑稽样,我又不禁莞尔。这陈创。
或者是因为这一次的谈话,才令我的心里有了一个潜意识,才会导致几十年后的今天,当我决定要与宋云重在同一天共赴天堂的时候,将这其中的事告诉给陈创知道、告诉给世人知道。于是便有了这一部书的诞生。这是后话。
4
但那一次之后不久,我与陈创却发生了两性关系,却是当时我们双方都始料不及的。
因为近这两年来我的无所事事,因而我特显得无聊、颓废。看书、听歌、玩电脑,时间长了,也会厌倦。书虽是个好东西,但总不能每天都捧着它看吧,电脑也一样,那时互联网远没有如今这般发达,不是想看什么想玩什么都有,而且网速特慢,有时气得你够呛,干脆不玩好过。所以我很多时候情愿和那些邻里街坊聊聊天打打麻将消磨时间。
那天下午,我正在打牌,正输得一蹋糊涂的时候,忽然接到陈创的电话。
“凤凰,你在哪?”
“我在打牌呢,什么事吗?”
“没事,我也正在家呢,你去哪打牌啦?又是跟那些人打呀?”他已在市区买了房子,老婆孩子在家,所以隔三岔五的老往家里跑,和我也经常在一起玩呀打打牌什么的。
“还不是,要不跟谁嘛!”
“别打了,今晚大伟他们说要聚会呢!”
“什么事嘛?聚什么会?几点呀?”我心不在焉,随手打了一个牌出去。
“嘿!糊了,清对,大糊。靓女,不好意思哦!”对家得意地对我笑道,“十块钱。”
我郁闷地对陈创说:“看,又输给人家了,都是你不好,打什么电话来呢?本来那个牌没见过我是不会打的,输人家对对糊,还清对呢!”
电话那头的陈创笑了,说:“怪我呀!反正还早,我来帮你打,赢回来。”
不一会,他果然驱车来到。
“输了多少呀?”
“郁闷,打两块钱一番的,十二圈还未过,第三底才西风对,就输了两百多了。”我说道。
“屎!走开,让我来帮你。”
我便让开座位让他打,自己在边上看,又一边与他拉着话。原来大伟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外省妹子,过不多久便要结婚摆酒了,今晚叫我们这些住在附近的同学聚一下会,拉拉家常。当然顺势炫耀一下他的成果吧?听说他在江苏那边混得不赖,如今又泡到美妞了,那更是想在同学们的面前露一下脸了。
就在我们一边聊一边打牌当中,陈创的手气极好,本来他上桌时已是打到西风对,还有一圈半这一底牌就要完结了。我是坐在北位,已是打到北风尾了,只剩最后一盘。在这一圈当中,他不停的开糊,轮到他坐庄了,就是连赢几把的,老是过不到下家,而且大糊又多,还尽是自摸,已经帮我赢回来了不少,应该差不多返本了吧?
虽然我并不怎么在意输赢,但赢总比输好嘛,所以我还是挺开心的,指手划脚地教他打这张打那张,我想那时候特张扬的,以致都招致牌友们对我有微词了。
“哎!快点打嘛,旁边看的人不要出声好不好?”这时,对家那一个二十来岁的有点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因为这段时间老输钱,又输“出冲”又输自摸的,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是呀!他如今都连糊七把了,光自摸大糊就有四把,你是不是看见我们的牌,再告诉他怎么打呀?他一上来我就没开过糊,想吃一个牌都难。”我下家的那胖姨也说。
我忙辩解道:“我哪有看到你的牌呢,你没看我坐在他的后面吗?哪看得见你的牌,如果看到了我也不会说了。”
“我相信凤凰不是这种人,不过不再说就是了嘛!确实坐在旁边说也不公平,就算你真的没看人家的牌,起码也不算是一种礼貌的行为,对吗?要不你自己打。”上家的那女的也客气地说道。
我唯有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对不起了,行了吧?”
陈创笑道:“你们欺负她可以,在牌桌上碰上我,那是小鬼碰上了阎罗王。”
那小青年看到他上家打出一个七万,便说:“看你嚣张,这把我就糊了,把你赶下庄再重新来一底,不让你再连庄了,一四七万,上家我都糊,不等自摸了。”说完将牌推倒。
陈创笑道:“谁说我连不了庄,我也糊了,边张七万,混一色,大糊。”也将牌推倒。
按广东麻将规矩,一炮可以多响,两家三家同糊一张牌都行,如果上一把你是坐庄,这一把再糊,无论几人同糊,都不用交庄。
我下家的胖姨骂骂咧咧地说:“有没有搞错呀?你自己都打了两个四万两个一万了,还糊七万,还大糊,连庄八把了。钱拿去,不打了,都输了一百多块出去了,输光了。”
“还剩最后一把了,都北风尾了,打完北风再说吧!”我上家的可能也输了,想在最后一把赢回来一点。
“不打了,除非凤凰上来打,再打四圈也行。”那胖姨说。
或者是我的这些牌友见我牌技特差,而且牌品也好,从不跟人家斤斤计较,更不会如有些人一样摔牌发火、欠账赖账甚至掀桌子的都有。所以他们都喜欢跟我打牌。
“不打就不打了呗!反正天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说好了五点在皇朝集中的呢!”陈创说。
其实我牌瘾也不大,如今见赢回来还略有盈余,那更是顺水推舟。而且对输赢也不象他们那样看得那么重,虽然三两百块对我来说不过小菜一碟,但赢钱总比输钱来得开心吧?何况时间也真的不早了,就算不和同学们聚会,也该回家做饭了,父母也该下班了吧。这两年来,因为闲得慌,我已经学会了煮菜,似乎每天都早早的在家里煮好饭等父母下班回来就有饭吃。更何况我们还有聚会呢?
“还早呢!五点还不到,再打一底吧,快点打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四圈了。”
那个胖姨这时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说道:“聚什么会呀?都是那些大男人的事,而且哪有那么早,起码也得七点多人才到齐,你信不?打四圈再走吧!”看着我的目光中尽是希冀的神色。
陈创笑道:“你不是说输光了吗?又不服呀?”
“你才输光了呢,我是不服又怎么样?我不跟你打,你打牌太精了,每次都是一样,她打输了,你一来帮她准赢回来的,坐你下家我就不打。”
“不服也得服,因为我不想打了。”陈创嘻笑着站起来,对我说,“走吧,我还要去买点东西呢!”
“我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要不然你们这些大男人一癫起来不知要到多晚才回,而且我要把车开回家去,坐你车就得了吧!”
“好的,那我先走了,好了给我电话,我去接你。”说完便开着他的桑塔纳走了;而我推过我的摩托车,一溜烟也走了,丢下那些牌友有点失落的在那儿嚼舌。
在我离婚后的这一年多时光里,我有很多时候就象今天下午这样度过,温温吞吞波澜不兴的。那时因为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但慢慢的也不再如最初时那么坏,本来也想找份工作充实一下,但进工厂,我父母又怕我吃苦,因我从小就不怎么干过活,特别是粗重活。反正也不缺钱花,也不用花什么钱。不说我和云重仍然联名的银行户口里的那些钱让我怎么花都够,单就我父母交给我用来买菜的钱里,就够我买什么抑或偶尔打一下麻将了。所以他们给我钱买菜时总是尽量多地、三百五百的,二人轮流着隔三岔五地塞给我,我说用不了那么多,他们就说用不了那么多就权当是给你的零花钱吧,喜欢怎样花都行。因此,我心里也挺感动的。按说我都快奔三十的人了,应该给他们钱才对,可他们还当我是十来岁的小孩子。
或者我也特享受如此温馨的家庭气氛,以致于一点上进之心都没有了,反正又不用为生计操心,又不用花什么大钱,日子就如此过下去也挺好的。
那晚在皇朝,大约有十多个同学吧,我们玩的很尽兴,应该说他们玩的很尽兴,我就似乎是一个局外人。因为来的女同学不多,连我只有四个,而男士们都没有带女朋友或妻子来,当然除了高大伟。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如今还是单身的,只有我这一千零一个了。那些女同学虽没有带丈夫来,但此时的她们,既已有了终身依靠,又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日子过得顺,自然心情也好。特别象我们这些老同学相聚,似乎又回到我们的年少时代,能有不开心的玩吗?处在我们这个年龄段是非常微妙的。因为我们早已过了玩的时期,应该是努力创事业拼命挣钱的阶段,如果还象那些小青年那样只顾着玩,那是极之为人所不屑的。但我们到底还远没到那种该修心养性的年纪,其实心里还是极之贪玩的,只是需要选择适当的时间与地点而矣。我们这班人中最后一个单身汉高大伟都已经摘掉帽子了,我们自然会为他而高兴(我如今虽然是单身,但毕竟是结过婚了的,人们或者已经忘记了我重又恢复了的单身身份,也或者故意的漠视我这一身份,装作记不起一样,免得剌激我)。所以当吃饭时服务员问喝什么酒时,男士们都提议喝白酒,女士们虽没赞成但也没有提出异议,只说随便。
坐在我身边的陈创似乎看出我的落寞,便提议说:“我建议,白酒红酒都要吧, 要照顾到女士们嘛!”
“哟!你倒挺会尊重知识分子的哟!”一个女同学朝陈创笑道。
陈创笑道:“我说照顾女士们,没说知识分子啊!你别臭美,你哪算得上。”
“我当然算不上,可有些人是嘛!”
我便发觉似乎所有人的眼光都朝我扫来。在座的人当中,只有我是大学生,同学们自然知道是说我,因为很多时候他们都也这样的笑话过我说我是我们这班同学当中的知识分子。而且,我与陈创也是在座的同学中唯一一对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同窗,在我们双方都没有结婚之前,甚至有许多人以为我们会结成一对,那时在同学们当中都有一部人风传着我与陈创的这种关系。虽然我们从未有过那种关系,但凭着我们二人之间的那种友好,难免人们会朝那方面想。何况陈创真的是一直都暗恋着我,那也是在要好的几个同学当中都知道的。还有,如今我已离婚了,又一直与陈创保持着超出一般同学的那种联系,他们有一些想法也丝毫不奇怪。因此,我如还是再象先前那样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话,那更是会惹来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们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他们可不怕会伤到我什么。毕竟从前的我也是一只欢蹦乱跳的小麻雀啊。如今突然变得淑女起来了,他们自然更会有想法了,那种什么“欲盖尔彰”或者“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想法。
我笑着站起来拿起面前的杯子,作势要泼的样子朝那女同学说:“再笑话我看我不泼你!”
“别别别,”那女同学忙躲闪着身子,“我还不是让你开心嘛,免得你老是一声不哼的。”
“谁说我不开心了,我只是看见你们一个个都活得那么好的,自卑而矣!又没工作,又没人疼我,哪象你们一个个。”
我此言一出,不但同学们都有点愣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说错话而有点不知所措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我本意是想给他们一种豁达的早已不在乎的洒脱样看,但却蹦出了这样一句我连想都不会想到的话来,就象有鬼上了我的身支使着我说一样。这就是那种所谓的潜意识吗?我不知道。
有那么一两秒,平时和我都挺谈得来的女同学金娥说道:“唉!小尤,别想那么多,难道我们就很好吗?人生谁没有低潮时啊?况且,有钱的男人多的是呢!”
在她们的眼里,我倒成了贪恋宋云重的身家钱财了。天!而且看她们现时的神色,倒象是幸好自己当时不是嫁的是金龟婿,容易被贪新厌旧的那些有钱男人抛弃。但我又怎能向他们说清楚呢?
我只得强颜欢笑道:“没事,瞧我,这嘴巴就是乱说。影响气氛。”
“就是嘛小尤,按说我们这班男同学当时为什么都瞎了眼似的,怎么就没一个追求你的呢?你看,我们女同学当中就数你最漂亮了。”大声文说道。
“别恶心我了,小麻雀一个,哪象那些枝头上的凤凰呢?”
“你不就正是凤凰吗?”
我忍不住笑了:“别强辞夺理了,我这是小名,如果真的可以人如其名,谁不会起个好听的名字呢?我还西施王昭君呢!你们这些男生,眼睛都长在人家那些大美女身上了,这会看我没人要了,又来拿我开心。”
“谁说没人要,就看你肯不肯了,我头一个报名。”大声文笑着说。
“那行呀!你先离了婚再说。”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总不能对自己的问题避之如洪水猛兽,也故作洒脱地与他们打起了嘴仗,“我看你就不敢,你老婆不在这你才敢这样说,赶明天咱俩一起到你家去跟她说,怎么样?”
大声文笑道:“离婚我看就免了吧,你做我情人得了。”
我拿起水杯泼了过去:“去死吧你,我就配做人家二奶的资质吗我?”
“哎哎哎别别泼,真泼呀你。”躲闪不及的大声文抹着脸上的水珠说。
一桌子人哄堂大笑。
或者是因为同学们这种气氛的感染,也或者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态,及后的时间里,我都不再象刚来时一样了,尽力的做回少年时期的自己。而且,那晚我喝了不少的白酒,只要有人提议与碰杯,我都是酒到杯干。到后来,在我旁边的陈创看不过眼时,还代我喝了不少。纵使如此,我到后来都感觉支持不住了。当酒席散后他们又去歌厅唱歌还叫了啤酒时,陈创忙拦着说不要叫了。
“没事,叫吧,玩就玩个尽兴才行。”当时的我虽然肚里翻江倒海般难受,但神智却是清醒的。而且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极其的亢奋,“就算我不喝,你们能喝的可以喝嘛。”
“没事嘛你?”陈创半是关切半是恼怒地盯着我。
“都说没事。”我推开了他。
可是,当第一杯啤酒喝得刚一半,我立时就忍不住,忙跑向卫生间,“哇”的吐了起来。
“你看你,都说不要逞强。”
当我从卫生间出来,陈创埋怨道,“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没事,而且我也不想让我爸妈看到我这个样子。”尽管我头胀欲裂,但神智仍然清醒,长这么大我可是第一次喝醉,“我在这盹一会就没事了。”
这时,高大伟在陈创耳边嘀咕了几句,陈创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大伟便走了出去。
不一会他回来,陈创对我说道:“不如我扶你先到房里休息一会再说吧,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散呢!伯父伯母那儿我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好了,好吗?”
“我打吧。”我掏出电话,尽量将语气放平和一些,告诉他们说我可能要晚一些再回去。
及后我便站起身来,陈创搀住我的手臂。
“咦?那些死婆娘呢?”到这时我才发现那些女同学一个都不见了。
“她们早走了,都被她们的老公接走了。”陈创说。
“这些死妮子,走都不告诉我一声。”我嘟嘟囔囔的。
“都跟你说过的,你不记得而矣!还说自己没醉。”
“有吗?”我努力地回忆着。
“也难怪她们的,一个新婚不久,肚子又大着,另两个孩子都还小,她们的老公谁愿意她们深夜未归呀?”
“都几点了?”我问道。
“快十二点了。”
“那么晚了?”
“你以为呀?”陈创答道,“快,躺在床上,我帮你泡杯参茶,喝下去很快就好了,都说不要喝那么多,就是不听。”
“好好睡一觉,呆会我叫你。”陈创说完便走了出去。
我不知睡了多久,被电话声惊醒时,还懵懵懂懂的。
“喂——谁呀?”
“我呀!”
“你谁呀?”
“傻丫头,阿创呀!”
我才有点清醒。
“什么事嘛?”
“你还没醒呀?开门,我在你门口呢,敲半天门你都没醒。”
我这才爬起身看看屋内的环境,原来是在酒店的客房里,好像有点记起先前的事了。于是走去开门。仍然天旋地转、浑身乏力。也不知怎样走到门口的,陈创一进来,我就似乎累的瘫坐地下。
“你怎么啦你!”陈创忙用双手托在我腋下,搀住我,“还醉啊?”
当时的我也不知怎么想的,反正过后回想当时的情形,却是脑子一片空白。我双手顺势攀过他和肩头,浑身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身上。
陈创当时也没作任何停留,弯腰一把横抱起我走向了里面,把我放到床上。或者抱的姿势不好,到床边时被什么绊了一下,两人就抱做一团的跌在了床上。
接下来的事不用说你们都想得到了吧?
可是当时的我却是没有想到。我并没有意识到我该不该做那种事,只是觉得怀中的这个真真实实的是男人的躯体,是我两年都没有触碰过的男人的躯体。以前有婚姻时并没有如今这么强烈地出现过需要男人的感觉,纵使与云重分开有多久,那只是心里想,生理上却是从没有如此的强烈。在离婚后心如止水的这两年间,更加是连心里都没有去想过。只要一想起,便会强迫自己千万别去动这歪念头,毕竟那是多么令人痛苦、尴尬的回忆啊!
酒可真是个乱性的东西,它可以让潜伏于我身体最深处的食色之兽从未有过地倾刻苏醒,咆哮着奔突而起,寻找可以下口的猎物。虽然当时的我并不是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也知道这个人是我的同学陈创,但心底的那只食色之兽早已饥肠辘辘,只知道呲牙裂嘴咬向眼前的猎物,而其他的一切,比如该不该下口有没有什么后果,都早已不重要了。这或者就是性饥渴的突然爆发吧。
就在陈创从我身上要爬起来之时,我一把拉住他,并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双手就已经急不可耐地撕扯他的衣服。
陈创似乎有点被我的举动吓着了,愣愣的看住我。但当我将自己的衣服一把扒掉,露出两只被淡紫色的胸罩兜住的小白兔时,他也突然的坐起身来,没等我解开胸罩的扣子,一把就将我的胸罩扯掉了,火热的嘴唇一下子就将我的乳头叼住了。
我们就如此,完全没有象一般做爱的那样,最起码有短暂的前戏,而是一下子就奔向主题。
我轻叫了一声,立时就被他压在了身下,象突然爆发的山洪,“轰”的一声,铺天盖地,冲刷过来。
我眼中我心中,眼前的这个人,不是陈创,不是宋云重,不是任何我所认识的人,他只是男人!男人!!一个能够疯狂地抽插着我、一个能够充分地慰解我的饥渴的男人!人是谁不重要,感觉却是真真切切的。我脑中甚至没有这个男人的一点印象,他是谁我不知道,因为那时的我的思维早已飘在云端、飘在九天之外了。就象后来的一个歌手王心凌的《飘飘》一歌中的唱词那样:“你让我飘飘你让我Fiy,感觉象飞起来……”
过了几十年后的二零三六年的今天,我因整理这本书时,回忆起当时的感觉,想想都有点后怕,按这样说法,我岂不是变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淫娃了吗?
这当然是酒精作的怪,因为那晚不但我,陈创也喝了不少,虽然他没有象我那样醉,但他当时的中枢神经当然也是正在极度亢奋的状态。要不然,以他的性格,以他一直把凤凰敬若天神的爱意,他没有这么豪放、没有这个胆量。
我当时及稍后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看出这一点。知道他这一点,是在我与他经历了第二次的床第之事之后(我甚至不愿用“床第之欢”来描述,那是一次怎样的做爱呀),此是后话了。
当我们相拥着一觉醒来,已是曙光初露的早晨了。我抬腕看了看表,已是六点三十分了。
陈创还在沉睡。
我爬起身来,光着身子走向浴室,冲完凉穿好衣服坐到了床边,他仍在沉睡。
我端详了他好一会,才轻轻地用手摸摸他的脸,他立时就醒过来了。
他一激愣地爬起身,看到自己的光身子,再看看已穿戴整齐的我,第一反应就是探询我的眼神,看我有没有生气、责怪的神色。
我拍了拍他的脸:“七点了,快起来吧!你还要上班呢!”
听我的语气平静,他才收起那歉意的眼神,爬起身来走向浴室。
及后在吃早餐,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我们都象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平平静静的,但也没什么话说,该问吃什么就问吃什么,该下车就下车,该道别就道别。
直到十点多钟,他发来短信,我才象记起了什么似的,有了思想。
“对不起,凤凰,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了这样的事,请原谅。”
这是他的错吗?不是!是我主动的。那么,是我的错了。
是我的错吗?好象是。
真是我的错吗?
不知道。
不知道?
我捧住晕晕的脑袋,刹时间,思想又全乱套了。
5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们都没有通电话,也没有发信息,直到高大伟结婚我们去喝喜酒时,才又再次见面。但整个晚上,我都尽量的避开不与他单独的呆在一处,而且这一次我是自己开摩托车去赴的宴,回来时也是独自一人,我分明看出他想跟我说些什么,但我就是没有给他机会。这并不是我生他气或者想就此撇开他不再理他,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
直到有一天他打来电话,说了有关宋云重的事,才令我们再次的坐在了一起。
那天他打电话来时,我还在床上。
“凤凰,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嘛?”我的声音有点庸懒。
“九点钟了还没起床呀?懒猪。”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说呀!”我说道。
“我想……跟云重分档。”
“为什么?”我有点惊诧,“好好的分什么档呀?难道你跟他有什么意见了吗?”
我知道,陈创最初的参与到“凤凰餐厅”时,只是以技术股的形式参股的,也就是说,最初他没有掏一分钱,只是当时的我们倚仗他的手艺及经验,不想如一般的老板对待员工那样,只是出高价请个师傅了事。一来我们想让真正挑大梁的人全心全意的为餐厅着想,成败得失都让他关心着,这样就避免了很多管理上的麻烦,虽然我们相信,以陈创的为人,无论怎样他都会全心全意帮我们,但怎么说,这餐厅如他是以参股的形式加盟,那动力总比只是帮人打工那样要来得充足、强劲吧?二来,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也期望我们的生意能红火,能赚取很多很多的钱,这样他的收入也会相应的水涨船高,怎样说也好过打工。给人打工,给你月薪一万块又怎么样?一年也就十二万。况且当时的工薪还远远未达到这个水平。最后我们都成功了,我们的生意好,他收入也远远不止这个数。真正的达到双赢。到后来“凤凰”分店的开张,他也就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与云重占百分之七十,都是共同按所占的股份掏钱的。不过,“凤凰城”夜总会他就没有股份。一直以来合作得都是非常好的,如今怎么了?
“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有点心急火燎。
“事是有点事,不过你别着急,不是坏事,相反,是好事,在我看来。”电话那头的他仍然是不缓不急的,“不过电话里说也一时说不那么清楚,下午我回去再说好吗?”
“不用了,你走得开吗?反正我有空,我到你那儿好了。”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得出他与云重肯定是闹情绪了。在餐厅方面,云重可是离不开他的呀!纵使如今的云重已不象是餐厅刚开始时那样是个门外汉了。
“你来啊?不好吧,那么远的路,你又没车,还是我回去方便一点。”
他越是怕我去,我越是要去。况且近这两年来,我还未回去过,如今的“凤凰”变成什么样了我也想知道。
中午十二点左右,在“凤凰餐厅”午饭饭市最为兴旺的时候,我踏进了久违的“凤凰”。
一进门,我才知道,时隔这么久,以前的那些服务员如今大多都在,有好几个都已经穿上了部长或领班的服饰了。
一见到我,那个穿着深紫色西装的小燕高兴地跑过来拉住我的手说:“哟!老板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别乱叫,我早已不是老板娘了。”
小燕这才意识到我与宋云重已经离婚了的事,不禁转头看了看站在柜台里边的其中一个少妇模样的漂亮女子。那少妇听到小燕的喊叫及欢蹦乱跳的失态样,以及好几个领班、服务员都过来与我打招呼,不禁投过来询问的目光。
“你们陈老板呢?我找陈创。”我跟着小燕到大厅一角坐下,问她道。
“不好意思了凤凰姐,房里都满了,你暂且坐这里吧!”小燕有点歉意地对我说。听见我问,忙说,“我们陈老板?哦,他好象出去了,要不我帮你打电话问问。”
我点了点头,一转头却看见陈创正从门口进来,忙说:“不用了,他回来了。”
小燕于是便走过去叫他。
陈创快步走到我面前,埋怨道:“你怎么真的来了?都说我回去嘛!走,到办公室去,这里这么吵。这个小燕也真是的,这里哪是你呆的地方呢?”
原来,四野要将“凤凰”收购了,以后“凤凰”的财务、行政、人事、经营权管理权等所有系统都得由四野集团掌握、调控。本来这事早在几年前就曾经提议过,那时我与云重还未离婚,而四野与外国财团的合作也开始不久,有太多的项目等待开发,而且“凤凰”的经营也一直不错,最主要的它所属的是宋士临的儿子宋云重所有,什么时候合并都行,可以说早已是四野的一个下属关系,他们可以先将其置之不顾,集中火力去开发其它的,届时等所有项目都上马并正常运转之后,再来考虑凤凰的事也不迟。如今,四野最大的新开发项目房地产已经轰轰烈烈地搞起来了,接下来就是将整个体系组合在一起的时候了。
“这样蛮好嘛!都成了跨国集团中的一员了,而且,无论怎样,你得到的职位绝不会低嘛,也起码不用这么操心,到年终分红就是了。”我说道。
“没那么简单的事。合并后,所有行政人事等都得听公司的调配,他们的管理与我们现在的有很大的区别,可以说跟我们这些私营企业的管理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而且合并后,我肯定不能再以股份的形式参入到其中。退一步说,就算有股份,你想,以我现今的所值,参与到四野这么大的一个体系之中,能值多少呢?虽然四野是一个上市公司,但象我们这种散户,绝对不值主要控股人的百分之一。有什么用呢?据某些内部消息透露,他们的做法是将“凤凰”所值的一次性支付完,至于员工,虽然不会开掉,但象我这种身份,最多给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你知道,我没什么学历,而这些大集团的管理价层最讲究的就是学历,到时候我就会处在一个相对尴尬的境地了。所以,我想我还是选择分开,自己另起炉灶。”
“如果你留下,你不是更能提升自己,让自己有更好的机会吗?”
“我这个人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公司,纵使收入相对要少一些,但也相对随心所欲一点,这或者就是众多私营小老板的精明之处,也或者是一个敝端吧。当然,这样还能有发展的空间,而且,船小好转弯。”
我默然。能象我的生父宋士临这般有着卓远见识、超凡的胸襟与抱负,虽然四野已经做到了行业的翘楚了,仍然再与他人联手,打造属于自己的航空母舰的人,于我们国内现时的状况、又有几个呢?但人各有志,有的积极进取,有的知足常乐,都是一种人生的处世态度。能清醒认识到自身不足,知难而退,做一个知足的人,也是好的。总好过欲念无限澎涨,又不切合实际,到头来功败垂成吧?
因此,我没再如先前不知情况那样,担心他与宋云重产生矛盾了。
“你跟云重说过了吗?”我问道。
“说过了,他对于我选择分开,也持赞成的态度呢!”
说到云重,不知怎的,我的心总是极其欣慰,特别听到关于他的情况的时候。这两年来,我关于他的事可真是知道的少之又少啊!
不要以为我是瞎编的,关于云重的事(我们分开之后)的描述得那么详细,那是在我决定写这本书的时候,从他的日记本里看到,然后整理出来的。当时的我,对于云重的事,是仅限于陈创的谈话中略知一二,以及分开之后仅有的那一两次见面而矣!甚至我们离婚之后的这些日子,我们连电话都没通过一次。虽然有许多时候想起他,都极想的知道他的近况,想打电话给他,但都极力的忍住。说什么好呢?真的,以我们这特殊的身份特殊的经历,说什么好呢?
就在我因想起云重而令得心尖儿隐隐作痛时,偏偏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其时我正在与陈创谈着话时,小燕推门进来,说:“陈总,该吃饭了。”
陈创抬起头对小燕说:“哦!忘了告诉你,我不在这吃了,我和凤凰出去吃。”
“宋总回来了,可能会找你有点事呢。”小燕说道,同时眼光朝我脸上扫来。“我走了。”说完掩门出去。
“是吗?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呀?平时十天半月都不回来一次的,哦!今天他老婆在这。”陈创也朝我看过来。
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
“你看我干嘛?回来就回来呗!我也很久没见他了。”我踢了陈创一脚,又好奇地问他,“哪个是他老婆呀?”
“创哥,吃饭啰!”门外响起了我熟悉到不能最熟悉却又久违了的声音。
他们吃饭的地方要经过办公室门口,他是顺便叫陈创一声的,看来并没打算进来。可恨的是这陈创说的那句话。
“我出去吃,你们吃吧,不用等我了。”陈创说。
我听见走过去了的脚步声停下,又折了回来。接着,门就开了。宋云重走了进来。
见到我,他似乎愣了一愣。但他总是比我善于调整心态,就那么不易察觉地有点突兀,立时就如平时一样说:“哟!凤凰你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哟?”
我清楚地记得,这是我们离婚后的第二次见面,最近的一次,是在那天我们签了离婚协议书他送我回家后的第二天,他被陈创打伤后的医院里。当时的他头缠着绷带,如今……
我朝他头上看去,只见左额角上,有一个约有一节手指长的、月芽形的淡淡的疤痕。
“我也是有些事到广州路过,碰上陈创,顺便进来坐坐的,正准备走。”我也只能故作轻松。
“别忙走呀,吃完饭再走吧,反正要吃饭的。”他说道。
陈创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俩,准确一点说,他只是看我的态度,一切都取决于我的是与否。
虽然我极想与他多处一会,但又怕接下来不知该如何面对。刚与他离婚后在医院的那次见面倒没什么,毕竟在那时那样的环境,他又是伤着,况且之前一天我们办离婚手续时整整的相处了一天,该说的该问的也都似乎都说过问过了。可如今,却是整整一年多没见面没通过电话了,这当中会经常不由自主地想起对方,又竭力的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多少次,我对自己说,忘了他吧!忘了他吧!可又多少次午夜梦回时、多少次,脑中冷不丁的,闪现出他的音容笑貌……这个中的煎熬滋味,是何等何等的难受。最不该的是在这样的一种场合见面,旁边有着个该死的陈创,要不然,我想我会轻轻的抚摸他额头上的伤疤,问他还疼不疼。当然是早就不疼了,都这么长时间了。可是,他在这之前最后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印象,却仿如就在昨天,就在头缠着绷带的时候啊!我甚至想,扑到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可如今,我只能逃避。当然,也不得不逃避。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啊。更何况,他妻子也在呢!
“我还有事,得赶紧去办呢!”我说,“陈创,走吧!”
我就这样匆匆忙忙的逃离了“凤凰餐厅”,甚至都没有一声问候的话。
我走到门口陈创的车前,打开车门的一刹,目光扫了一下大厅后面的走廊上,他的身影仍然呆呆的伫立在那……
那一刻,我发觉自己的泪,已不知何时滑满脸颊。
云重,永远是压在我心头上的一块却之不去的沉重的大石。我一直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一切关于他的东西都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了。但是,如今一见到他,我才知道,我还是不能走出过去,还是不能释怀。
或者就是因为这一次的见面,令得我及后与陈创因到深圳的一次公干时,有了第二次的性接触,而且还是由我主动挑起的。
6
因为“凤凰餐厅”就要被四野收购了,陈创要另起炉灶,自然得另找地方。因听他的一个以前的同事说他在深圳做的那间酒楼的老板要移民,有意转让正在经营着的铺子,正在找买家,问陈创有没有意思,叫陈创去看看,陈创约我同去。
那天,他打电话给我,问我想不想到深圳散散心,还说有些事跟我商量。
“什么事?”我问道。
“我有个朋友说深圳有一家酒楼想转让,我想去看看合不合适。”
“那为什么要扯上我?”我不解,“我又不懂。”
“我想邀你一起合伙做。这事本来前段时间就想跟你说了,但是……因有些事又搁下了。”
“和我合作?”我惊讶,“为什么非要找我?我一来不懂行,二来又没钱,跟我合作,那我不是成了个累赘吗?”我虽然并不是拿不出钱来,但估计陈创不知道,故意的丢难题给他。
“钱应该不是问题,估计我还能应付,你在哪?我来找你。”
“我在家呢!”
不多久,他驱车来到。
“为什么要找我合伙呢?”我又问道。
“我一个人做太吃力,找别的人合伙,又怕合不来。而且,你现在整天的无所事事,也不是个办法呀!难道就这样过下去呀?我们刚开始做‘凤凰’时不也是合作得挺好的吗?”
“那是你跟云重的事,我哪有什么功劳呢?而且我现在这样不好吗?我觉得并没什么不好的。”我脸上的表情无所谓的样子,甚至有点玩世不恭。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最起码,你得先干事,然后再找个人嫁出去,还说云重,人家云重都结婚了。”
在他眼中,我一直都没有再嫁,那是在等云重的回心转意上,所以他才会蹦出这么一句话。
“云重结不结婚又关我什么事了?我如果等他的话也不会和他离了,”我有点激动,“你别老以为是他抛弃我,是我主动提出的,知道吗?”
陈创忙息事宁人地说:“好好,是我说错话,行了吧?咱不说这个,咱只讨论做生意的事,好吗?”
在他的游说之下,我真的有点动心了,如今这样颓废地过日子,还真不是办法,不缺钱花并不等于不用干活呀?
“去就去看看吧,但我并没有说就一定要跟你合伙做生意的呀!只是看看再说。”
“那就先看看嘛!我也是去看看再说的,并不是就一定合适,况且现在还没真正退出呢?只是先作个打算而矣!”
“什么时候走?”我问道。
他提腕看看表,说:“现在九点多,去福田也不用太多时间,现在就走,怎么样?”
“走就走呗!”我不置可否。
中午一点左右,我们就到了我们要去的目的地福田。
去到对方的酒楼,一边吃饭一边谈论条约、价钱什么的,都是陈创跟对方谈,我只是个听众,还是常开小差的那种。因为我根本没有在意他们说什么,思想老早就跑到了上一次来深圳时的情形。脑中的景像全都是云重、沙滩、帐蓬、海……
此时已是晚秋时分,但天气仍然有点酷热,特别是时下的中午时候。所以当陈创终于与对方谈完后,见天时还早,才三点来钟,问我到哪儿去,是不是逛商店等什么时,我似乎冲口而出:“我们去游水好不好?”
此话一出,连我自己都觉得吃惊了,但又不好解释。
陈创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想出海?”
我连忙顺着他的语气说:“你不想啊?那就算了,你说去哪儿吧,随你。”
“游水就游水呗!只是天气有点凉了,我是怕你着凉而矣!”
“那还是不去了吧?”我既想去,又有点不想去,心里极是矛盾。想去的原因是想再看看那沙滩、那海,踏一踏那软绵绵的沙,闻一闻那腥咸的海风;不想去的原因,是怕勾起那些辛酸的回忆。所以语气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
或者陈创是想的,因为我与他同窗六年,一同去游水的机会也较多,但那都是在读书的时候了,而且都是在西江里,在海里还没有过。他二话没说,发动车子就直奔大梅沙而去。
可是,当换好衣服,存放好换出的衣服物品之后,来到松软细腻的沙滩上时,我却又有点呆了。纵使身边的人来往如鲫,笑语喧哗,但我的耳中尽是上次与云重来时的欢声笑语、嘻哈打闹,脑中的画面尽是与云重追逐戏耍、互打水仗的情形;身边的这一众人、耳中的喧哗仿如无物。
“喂!凤凰,快来呀!你干什么还不下水呀?”
走到了水边的陈创回头发现我仍然披着大毛巾站在岸边出神,大声叫我。
我醒过神来,走了几步又缩回来,摇摇头:“我不去了。”
“你干嘛?”陈创走回来问道。
“好象,有点冷耶。”我将大毛巾裹紧身子。
“你站在这里当然感觉到风吹了,下到水里就不怎么觉得了,走吧!”陈创不由分说扯掉我的毛巾扔到了一边,将气垫圈往我脖子了一套,拉起我的手就往水中冲去。
这倒有点象上次与云重来时的情形。不过那时我是不用他拉,而是比划着看谁跑得快,看谁先扑到浪里边去,大呼小叫的,惹得周围的人都侧目而视。
我漂在水中,陈创却丢掉气垫在我周围扑腾。我看着海中那或者只能称为礁石的小岛,对陈创说:“我们游到那小岛去好吗?”
陈创停下来看了看那小岛,说:“很远的,你别看这么近,而且,肯定不让去的,要不然肯定有人先于我们上去了,哪会一个人都没有呢?”
我顿感索然无味。这陈创,一点情趣都没有,我当然知道那小岛离我们这儿不近,而且是禁止游过那用浮标圈起来的区域。可是那次和云重来时,我开玩笑地对他说出刚才我对陈创说的那句话,他看了看那小岛,又看看我,说:“我正想提议呢,但怕我的小老婆没力气游那么远,累坏了我可心疼了。”
我当时气道:“谁是你的小老婆,我是你的大老婆。”他立时应道:“那么我可以讨个小老婆啰!”我气得一把将他往水里摁,他笑着挣起来直喊救命,并笑道:“你是小个子,又是我的老婆,那不是小老婆是什么?你看你,脱掉衣服后活脱脱一只赤膊鸡仔,还说游到那小岛去,别叫老公背你回来就算好了。”
“小看人,比比看谁先游到。”我知道,纵使允许,我们也是无法游到那上面去的,退一步说,游得到也没力气游回来。但还是嘴硬。
“半斤鸭仔十二两嘴。”他不屑地朝我道,“来吧,谁输了就帮赢的那一个松背。”
“一言为定!”
于是我们就真的手脚飞舞的朝海中心游去。当然没游多远就已出了那浮标规定的区域,给管理员“赶”了回来,但当时的情形却是开心至极。
“你笑什么?”
陈创的问话才令我从遐想中回来,看见他也如我一般将屁股和身子塞在气垫圈的中间,让头、手和腿搭在外沿,让海浪轻轻的摇荡,正侧着头看我。
我撩了一下水泼向他,道:“我笑什么关你什么事?多嘴!”嘴角仍然收不起刚才那漾起的笑意。
陈创翻过身,整个身子趴在气垫上,象一只“沙皮青蛙”一样(我小时候跟父母在乡下的学校时,跟那些农村小女孩去田间抓小青蛙喂鸭子,有一种沙皮青蛙在水中就象他这个样,手脚伸开,背部朝天,昂起头看人,所以看到他这个姿势,就想起了沙皮青蛙),有点痴痴的看住我。我一见他这个样,立时忍不住笑,说:“你看你的样子,象个什么样。难看死了。”
“象个什么样?”他问。
“沙皮青蛙。”我笑道。
陈创缩起身,有点尴尬地说:“真的很难看吗?这姿势?”
我心里笑他迂。我本是开玩笑的语气,可他就是当真。要是云重,他肯定会说“我要是青蛙,肯定是只会变成王子的青蛙,因为有你这个白雪公主在身边。”
我忽然一激棱。今天怎么老是想起云重?老拿云重跟陈创比较呢?我甩了甩头,仿佛要甩去些什么。
“我们回去吧?”我说。陈创抬腕看了看表,说:“好吧!也不早了。”
于是我们游到岸边。这时,正是涨潮的时候,浪头一个接一个的湧上来。我忽然又不想这么快回去了,对陈创说:“我们冲浪好吗?”
“冲浪?怎么冲呀?又没有滑板,就算有我们也不会呀?”
“蠢猪!”我朝他道,“看着我吧,这样冲。”
说着象上次与云重那样迎着扑过来的高高的浪头冲过去,待浪头盖过来时,“哇”的一声大叫跳跃起来,然后让浪把自己冲向沙滩。
陈创也被我感染了,也学着我的样冲向浪头。
但这次,没三两个回合,我却给浪冲得翻了一个斤斗,背贴着沙滩被冲了很远,顿觉后肩胛下的一片麻麻的,我站起身来,朝后看却又看不到。忙喊陈创。
“干什么?”陈创跑了过来。
“快看看我的背,出血了没有?”
“哎唷!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血倒没有出,但擦得也挺厉害,都红了起痧了。都是你,冲什么浪嘛,你看!”陈创埋怨道。
“没事,死不了人。那么大惊小怪干嘛?”我听到没出血,心里便定了不少。
“还是回去吧!”陈创道,“回去找药油擦。”
“好吧!”
太阳已经下山了,夜色霎时浓了不少。回到车中,陈创问道:“我们该去哪里?”
“你说呢?”
“我不是问你吗?”
“哎呀你这个人……”我登时有点不耐烦,“都说你拿主意好了。”又觉语气重了,便放软道,“先找地方吃饭再说,好吗?”
正有点不知所措的他忙道:“好的,你说,去哪吃?”
又来了,这陈创,什么都要问我。云重可不是这样,他往往自己拿定主意,把车呼呼开到目的地停下,爽快的点菜叫汤等等,末了才会问我一声:“还要点什么老婆?”
因此一直以来,无论到哪里玩,我都是“阔佬懒理”,不衣来伸手,也起码饭来张口。至于饭从何来,之前我都是不用过问的。所以象今天这样,什么东西陈创都征询我的意见,我反而觉得一点都不习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什么小小事情都得问我一个小女人呀?
但一想到他这可是尊重我才问我,又恨不起他来。云重对于我的一切喜好都熟悉得不能最熟悉了,自然会驾轻就熟与随便,他可是我的丈夫啊!
他还是我的丈夫吗?我心一跳。
每当触及昔日曾与他一起的景和物,我总会不由自主。天啊!我该如何才能走出他之于我心灵的羁绊呢?他都开始了新的生活了,我该怎么办?
我心里慢慢的有了一个反叛的念头。
当我们吃过晚饭后陈创又问我是不是回去时,我说:“都这么晚了,还回去,不回行吗?”
陈创闻言,有点惊跳地看了我一眼,那神情有点慌张,又有点受宠若惊。自从那晚我们同学聚会所经过的事之后,我与他但凡单独在一起,都是限于在他的车中在路上的时间,而且从没有将那晚的事拉出来说过。因为我们双方都明白,那一次,都是因为双方都喝了酒的缘故,并不是真的在极其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所以我知道,如是我仍然象平时那样,他是永远都不敢再次尝试触碰我的身体。纵使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那是非常渴望去拥有一个异性的身体的,无论爱或不爱,那是天性。更何况,他一直以来都爱着的这个女人,一直都视若神明的凤凰呢!
可是,在酒店内,我故意的带点撩逗意味的无声鼓励他时,他还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触碰我。我多想他象那晚一样,急不可耐地、粗暴地将我的胸罩一把扯掉,粗暴地将我压在身下。
当时,我们在开房时,他仍然象不敢肯定我的意图一样,开了两间房,我一间,他一间。在各自回到房后,我进了卫生间洗澡,在镜中看到自己的后背那一片痧红时,才感到火辣辣的那个痛。穿好衣服出来,我便打了陈创的电话。
“凤凰,什么事吗?”他小心翼翼。
“你不是说帮我买药油吗?买了没有?”
“买了,我拿给你。”
很快的他就过来了。将药油递给我,讪讪的站在那儿,想坐又没坐,想走又有点不舍得,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最后还是说:“我走了,你早点睡吧!”
“哎!”我叫住他,“我自己……在背上,怎么擦嘛?”
“那……我……帮你吧!”他回转身来。
我将药油递给他,然后坐到床上,将背脊向着他。
他也坐到床上,小声问:“在哪?”
“左边嘛!明知故问,”我嗔了他一句,“把链子拉开吧!”
他轻轻地将我连衣裙后面的链子拉开一点点,见那擦伤的痕迹很长,又拉开一点,停了一下,又拉开一点,才完全露出那片红。
我缩了缩肩,已经完全拉开了变得松松垮垮的衣服从我肩头滑落了好些,我整个光纤的背就完全裸露于他的眼前了。其时我没穿胸罩,相信他定然能够看见我乳房的侧面了。我分明感觉得到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紧张。
他轻轻的用两根手指将药油涂于我背上,小心翼翼的涂抹。很快的,他就不再抹了,只是问道:“还痛吗?”
我没有言语,只是闭上眼睛。
他犹豫了一下,便将拉链往上拉。我身子一软,便趴到了枕头上,不知怎的,泪却下来了。
他一见,更加慌了,忙不迭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了?”我翻身仰起脸直视着他。
“那一次,我……冒犯了你!我不是故意的,那是因为……”他语无伦次。
我知道,以他的性格,如果我不给足他的勇气,他是不会走出那一步的。有的男人就是这样,纵使他极爱这个人,但一直都对这个人敬若神明不敢有丝毫的冒犯,仿佛有一丁点的冒犯,就是对之极大的亵渎一般。从他自懂得爱之日起就一直的暗恋着我,但几年了都不敢对我吐露过一个爱字就可见一斑了。及至得知我与云重相爱后,更加将爱深埋心底。别看他平时与我的交往中其他的话题什么都不拘束,可一触及这一方面的话题,他就会嗫嗫嚅嚅不敢造次了。那一晚纵然喝了那么多的酒,如不是我将导火索点燃,他绝对还是个哑弹。所以,我说道:“那晚,不关你的事,是我主动的。”
“虽然是,但当时你醉了,我知道绝不是你的本意。”
“过去了就过去了,可是现在……你怕什么呢?”
他似乎才受到了点鼓励,坐近了我一点,嗫嚅着道:“凤凰……我爱你,但不敢……亵渎你。”
我拉起他的一只手,轻轻的放到我的胸前。
“你那晚的勇气哪去了?”我轻声的道。
他将另一只手也小心翼翼地移上来,隔着衣服轻轻的用双掌握住我的乳房,喘着粗气说:“你知道,那晚,我们都醉了。”
“可是现在,我没醉,我清楚我在干什么。”
他轻轻的俯下身来,在我脸上轻轻的印了一个吻。并轻轻的将我的衣服从我肩头褪了下来。
但接下来,纵然二人赤身相对时,他仍然紧张得要命,搞到我也感觉怪怪的,仿佛旁边有许多人看着一样。
他进入我身体后没几下,赶忙抽出来说:“不行凤凰,我不能害你……”然后就全喷洒在我肚皮上喷洒在床单上了。
我刚有那么一点感觉,他却……就象一块肉放到嘴里刚嚼了那么三两下,就被人强行抢走了一样。
“你会怀孕的。”他说。
我将脸转过一边没有作声。
“我不能害你,”他又说道,“我不能让你这么……不明不白的让我……”
听他的语气,似乎暗示着些什么,于是我警醒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他叹了口气,柔声道:“凤凰,如今我们这样,我真的……放不开,你给我时间好吗?”
“你要干什么?”我又问了一句。
他俯下身,在我的唇上深深的印了一个吻,定定地看了我一会,一言不发,便起身回了他的房间。
7
果然,这陈创在不久之后,竟然向他妻子提出离婚,虽然并没有说要跟谁,但他妻子却猜到是为了我。
自从他们在市区买了房子后,一年之中也有三几次到我们这串串门的,陈创与我们一家都极其相熟,再者之前因为工作的关系(最初她也常到餐厅来的),他妻子一来二去的与我也就相熟了。我已离婚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当然她丈夫为了凤凰与云重打架的事她肯定也知道,至于真正的原因她知不知道就不得而知了。如今陈创说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要与她离婚,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她丈夫的老同学,而且经常会将之提在口边的女人——凤凰。
那天我正在市场买菜准备回家做饭,包里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是陈创家里的电话。一听,却是他妻子的声音。
“喂?凤凰吗?”
“对是我,哦!嫂子啊!什么事吗?”
“陈创说要和我离婚,你知道吗?”电话那头的她语气有点冲。
“离婚?为什么?”我当时就有点呆了,这陈创,搞什么鬼呢?“你们吵架啦?”
“为什么?我正想问你呢!”
虽然我隐隐约约的猜到陈创可能跟她透露过关于与我之间的事,但她的这种直接中又带点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我很不好受。
“问我?你们夫妻间的事,问我干嘛?关我什么事?”
虽然我知道我伤害了她,但一来她那样的语气让我不快;二来我并不是真的要夺走她的丈夫,而且压根儿就没想过这问题;与陈创所发生的那事儿……我一时也无法说清楚当时为什么会那样。三来,我不能让她察觉我与陈创发生过什么,因为那样只会将事情激化,加速他们的婚姻走向终点。这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再者,就算她真的已掌握了我与陈创的“罪证”,不是有一个成语叫做“欲盖弥彰”吗?在我未明情况之前,起码要为我自己掩饰一下吧?因此我的语气也有点重,并带点生气的味。
电话那头的她似乎意识到伤害了我,便将语气放委婉了,说:“哦!你别误会,我只是想,你与他是老朋友了,或者他的事情知道的比我多,所以便问你了,我正在气头上,语气重了,可我并不是发你的脾气,你别误会。”
我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并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不过捕风捉影而矣!
“这陈创,搞什么鬼,人一阔就变啦?抛妻弃子贪新忘旧啦?你放心,我找他谈,你们不会离婚的。”我的语气开始变得轻松,要扮演打抱不平的角色的那种。
“凤凰,你在家吗?”
“没有,我在外面。怎么了?”我有点警惕。
“我想当面跟你谈谈。”
“好吧,吃过午饭我去找你好不好?”
我可不能让她跑到家里来,如果让我父母知道事情真相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吃过午饭便匆匆的出门,来到陈创家。他妻子正抱着一个约一岁左右的孩子在看电视。我知道那是她的第三个孩子了。因为前面两个都是女儿,因此她非要躲藏着生个儿子才心甘,幸好第三胎是个小子,她也就将心放了下来。
见我来到,她并没有我想象中对我显出敌意或者冷漠。毕竟,她与我虽不怎么要好(一直以来,我都有点觉得她对我有所戒备,纵使我与云重未离婚之时。因此,我与她终是没能成为极亲热的朋友关系),但对我的性格人品还是有所了解的,她对我的戒备是之于他的丈夫而言。
可能她相信了我的话,不再认定我是第三者了,所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说这陈创搞什么鬼,你看,我们都三个孩子了,这老三都快一岁了,他还说要跟我离婚,你说他被哪个狐狸精迷上了?”
我问道:“他是在什么情形下跟你提离婚的?你们吵架了,在气头上说的是不是?那可作不得准的。”
“也没怎么吵嘴嘛,就算象以往吵得多厉害,他都从没说过这种话,凤凰你说,这次他发什么神经了?他真的是很认真的,既没有发火,当然更不是开玩笑。”
她停了一停,有点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说:“我一开始还真以为是为了你,因为我知道,一直以来,而且在认识我之前,他对你都有着那一份心,后来我追求他时他都曾向我说过。你那么漂亮,如今你……又离了婚了……”
“我离婚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都两年多啦,况且我要选他早在没认识我的……前夫之前就会选他啦!更何况你们现在这样,我绝不会做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家庭的。”我连忙解释,或者是因为我真的没有要破坏他的婚姻的企图,所以语气极是诚恳真实,没有一点的做作。
“我相信你,而且也知道他就算有那份贼心也没那份贼胆,对于你……”她忽然笑笑说,“看得出,他很怕你的,所以我开始是乱想,但后来想想,他真的不敢。应该是为了别的人吧?”
我哈哈一笑,说:“怕我干什么?我们都相识十多年了,笑话。”
这时,她怀中的孩子扭动着头,将脸往她的怀里拱。
她竟然一点也不避忌地一下子就将衣服下摆撩了起来,将胸罩撸了上去,那两只虽然够大但却属扁平型的乳房立时象布袋一样吊了下来,那因肥胖而变粗壮的腰身的皮肤,象蓬松宽大的又厚厚的棉衣堆在一处一样,皱褶得厉害,内里的东西却又无处不努力地往外澎涨。她儿子立时将嘴巴凑了上去,叭咂叭咂的吮得有滋有味。
我不禁看得有些呆了。做母亲真好,纵使身体真的变形得如她一般,那也一定是非常自豪非常幸福的。
她见我出神的模样,以为我看到她的身体而觉惊诧,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你看我,生完这小子后,身体完全走样了,自已心想,反正都三个孩子了,就不再怎么注意身形的控制保养,随它长成怎么样了。或者就因为这样的缘故吧,他才对我没有兴趣了,要抛弃我了。”
“你现在怎么啦,我觉得并没什么不好。再说,就算这样稍觉丰满了一点,你又不是今天才突然变成这样的,要是因为这他早就会说啦。他应该感到幸福才对,你们一家,现在这样多好。”我说的可是衷心的,并且真的羡慕到极。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没怎么留意,反正是在这近一两个月来吧,他对我的身体似乎没什么兴趣了,有时十天半月都不碰我一下,甚至连家都很少回。有时我想要了,他就是三两下完事,完全是交功课似的应付式的,要不就是很疯狂地把我的这两只奶子狠狠的死命的捏,连奶水都捏出来,并很用力地压我、捅我,特变态的。”
她竟然当着一个并不怎么熟络的外人的面这样述说他们夫妻的床事,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又不知怎样止住她不让说。
“你别脸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或者感到我的窘态,笑笑说,“你又不是大姑娘了,真的,他最近真的有点变态的,不喜欢十天半月不碰你,可有时你睡着了,他却于三更半夜回来或者梦醒时,一下子就将我裤子扯下来,也不问我愿意不愿意,也不管我有没有准备好,一下子就进去了,象强奸一样,搞得人家痛死了。你说,他这样子是不是在外面搞过别的女人,时间长了搞不到就把我当做那个女人了呢?”
“我怎么知道?”我尴尬地说道。
“就是在昨天晚上吧,在我们双方都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象发梦一样,侧身抱住我,双手象抓什么东西那样一下子抓住我的两只奶子,我以为他要做爱,便将衣服除掉等着他上来,哪知他一睁开眼睛看住我,并问我干什么。我当时很气,说道,不是你想要吗?要不你那么用力抓我干嘛?他似乎才从梦中醒来一样,看着我的裸体,轻轻不为人察觉地叹了口气,翻身又睡下。可是,我却睡不着了。他这算什么?我想他肯定是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了。这段时间关于我们夫妻之事,真的是很反常。我于是推他,他很不耐烦地说,干什么嘛?我说,就算你不想,看到我都这样了,你就当施舍一次不行吗?我当时确实是挺想的。他停了一会,才侧过身来,并拉灭了床灯。我们睡觉一向都留一点不太明亮的光睡觉,因为有小孩子的缘故。我问拉灭灯干嘛?他说孩子醒了看见不好。我心想,孩子才多大呀,看见了也不懂呀,而且之前我们做爱都从来没有关过灯的。因为老大老二都是跟她爷爷奶奶睡的。我说,是不想看见我这个肥胖丑陋的身子吧!拉灭了灯就可以一边想象着某个靓女的样子一边干我对吗?他立时从我身上下来,并吼道你说什么?或者是让我戳中他的痛处了吧?所以他变得有点恼羞成怒了。当时我也来气了,也提高了声音说,难道不是吗?你说你近这一段时间来都把我当什么了,难道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吗?他啪的摁亮了电灯,恼怒地看着我,那神情很是吓人,我们就那样怒视并沉默了好一会,他才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说,他这样不是等于默认了吗?于是我说,那你说该怎么样。他转过身没再理我。有好一会,我都差不多睡着了,他才又说,而且是很平静的语气说,我们离婚吧!我确实是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了。我一吓而醒,问道,你说什么?他又说了一遍,说,我们离婚吧?我立时听得出他的语气是认真的,而且不是那种气话,因为当时他确实是很平静。以往就算我们怎样吵架,他都从来没有提过这两个字,反而是我在气头上经常说,他都没有作出过回应。可这次,他竟然主动的提出来,你说,他是开玩笑的吗?”
我一直都想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话,但她又那么粗俗地说着他们夫妻间的事,我又不知该如何接她,既觉难为情,又觉有点愧对她。因为我知道,虽然陈创一直以来都不怎么爱她,但却为她对他的爱而感动着,一直以来都极尽做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而且还是做得较合格的那种。如今却提出离婚,自然是因为我的缘故。虽然至今他仍未对我承诺过什么,但从他妻子这一番话当中以及那天在深圳所经过的事中我可以猜得出,他这回却是来真的。但我只能装作一个局外人一样去安慰她。
“你别乱想,他哪会真的要与你离婚呢?或者,他不耐烦你老是说他在外面有女人,所以,干脆吓唬吓唬你,免得你……”
“可我感觉得到他是说真的,你没亲自听到他当时的语气当然这样说,而且,我真的有预感,他在外面有女人。”她将怀中已睡熟的孩子放回房中,整理好衣服,又坐到我面前。
“预感这东西,哪作得准的?胡思乱想的只会破坏夫妻间的感情,你别这样。”我说道。
“你别说,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很准的。”她煞有介事的说。忽然她好象突然想起似的,问我道:“你说,胡思乱想只会破坏夫妻间的感情,你与云重……是不是……究竟是什么原因离的婚?是不是他在外面有女人才……”
我不防她会如此不忌讳地直揭我的“伤疤”,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霎时间,不知怎样应对好。况且,一想到云重,便令我想起我们那曾经欢乐的过去,以及这不得不结束的婚姻的因素。我的心,便立时有如一把刀重重的划过,刹那间鲜血淋漓,痛彻心脾……
可是,此时此刻,我却不得不强自装出早已过去了的平静与麻木,来应对眼前的这个不知轻重的、或者叫做毫无机心的妇人。
“你们的事,怎能与我们的事相比呢?”当时的我,真不知该如何应答她,只好模棱两可的。
“男人还不都是一个样,你说,你们的分开,难道不是云重喜新厌旧才不要你的吗?人家现在又结婚了,按我说,他肯定早就有路了,为免人家说他闲话,才故意的隔了两年才结婚……”
她怎样说别人都可以,但如今这般来说云重,却是我不能容忍的。毕竟,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如此诋毁丑化云重,最起码也不是种礼貌的行为。或者她是那种想讨好我为我打抱不平的心态,认为说云重的坏话就能获得我的共鸣。
但我又不能发作,我总不能为“抛弃”我的“前夫”说好话吧?那岂不是自己作贱自己,没一点“阶级立场”了吗?我只能装作还有事的样子,看了看表,站起身来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放心吧,陈创不会离婚的,他不是那种人。”
说完,也不管她作何感想,也不想再听她的喋喋不休,匆匆的逃离了她的家门。在飞驰的路上,不知是风还是沙,反正我的泪,已如倾盆的雨,在我的脸上肆意滂沱……
不知是不是那一次在凤凰餐厅里见到云重的原因,最近一段时间来,我那已经平复了许多的创伤如今又变得异常的脆弱。每当一想到或一听到有关于云重的事儿,心里便会隐隐作痛,就如我们最初离婚时的那段时间一样。我一直都害怕走不出他的羁绊,所以也就一直以来都强迫自己不去想他。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但都两年多了,我自己都以为已经愈合了的伤口,能够承受一切外来各种因素的压力了,所以那次才敢独自跑到餐厅去。但当真见到云重之后,完全不象在未见到他之前想的那样会从容面对,却是方寸大乱,连招呼都不打就匆忙逃离。第一次与陈创发生性关系,如果要追根溯源的话,还可以将罪魁祸首推到酒精身上,可是,第二次呢?第二次与陈创发生的呢?当时我们都没有喝酒,却又为何仍会发生呢?这事自从一发生之后,我都一直在不停地问自己,难道当时自己很想做爱吗?性冲动极强烈地想有一个男人的抚慰吗?并不是。真的,当时的我,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想要做爱的征兆都是并不强烈,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的,但为何会那样去鼓励去怂恿陈创呢?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想不明白,直到今天,在我见了陈创的妻子回来之后,在飞驰于路上、在我脸上于无意识之中就汹涌而出的滂沱的泪,告诉了我。这一切,仍然都是为了云重。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想强迫自己忘记云重,却是一直以来都不能如愿。于是当时的我就想要尝试用接纳别的男人的身体的方式,来挥去旧日与云重在一起时曾有过的无数欢乐场景、挥去深刻于我脑中的镜头。因为,我与云重的一切,性事这方面的镜头却是实实在在的、最令人难以忘却、却又最尴尬的呀!如果要淡化这方面的记忆,就得必须有一些这方面的实质性的东西去取代它,才能让自己只要一想到这方面的事之时,就不会单一地跳出宋云重来。因为,如不接触过一个除了云重之外的男人的身体,我脑中的影像当然只能有宋云重一个,纵使你可以想象着某些帅哥某些大明星的样子去意淫对方,但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想到宋云重,那感觉才是最具体最真实。所以那一次我或者就是在这一心理的驱使之下,做出了与陈创的第二次越轨行为。在当时,我并不能象如今这般清晰地理出一条条的头绪,可如今,却清楚自己当时真的是之于那样的复杂心情下做出的。所以并没想过要破坏陈创的家庭没想过要做第三者,但却于无意之中做了第三者。虽然陈创的妻子相信了我的谎话,但如今的我,实质上还是伤害了她。这是不行的,必须得停止。更何况,我与陈创的那次性事,所得到的结果完全不是预想中所要的,相反,是觉得更加尴尬,就好象他才是我的弟弟似的。那种别扭、拘谨、尴尬……哪里象与云重一起之时的鱼水之欢……
云重!这是一个多么沉重的字眼。
泪,更加肆意地撒着泼。
为什么?为什么会遇上你,为什么与你又是如此的一种关系。是这种关系倒还罢了,又为什么偏偏要让它真相大白呢?为什么这么久了,仍然会对你挥之不去,仍然会牵肠挂肚呢?
我脑中一片混乱,眼前全是云重的一切。
突然间,耳中只听得“嘭”的一声,我就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象一只翱翔于天空中的小鸟,耳边的风声呼呼,身边的云彩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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