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一)
雨于中午之后下了起来。不巧,我今天要去天津。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那就是同学会。大学毕业三年了。同宿舍的8个人,今天有6个人将聚集在一起。有的从深圳出差来天津,有的从上海赶来天津装修房子,有的特意从沈阳赶来天津相亲。机缘巧合让我们重新聚在一起。恐怕一辈子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青岛的老杨还有天津工作去内蒙出差的人精冯赶不过来。我挎着旅行包(旅行包也有故事)躲在稀疏叶子的杨树底下等着公交车。路上的雨水渐渐汇集成水流,我将包顶在头顶。6路公交车迟迟不来,害我担心着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稀少的只能用蓬松造型来遮掩岁月的侵蚀。有点秃顶。我躲着驶过的车辆溅起的水花。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偏僻,仅有的一路公交车,还是半个小时一趟。雨水黏黏的。不大,恼人。
远处的一辆白色的小巴车过来了。喇叭响了几声,我从路边的树下走到公路上来挥手。车上没有几个人。冷冷清清的。路,难走,坑坑洼洼的。穿过信安小村,到公路上,我下了车。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不大。等车的时间里。我点燃一支烟。同时拨通的同学的电话,告诉他我何时到达的大体时间。
天津,这座城市,对我意味着什么呢?大学,朋友,恋爱,成长,好像吸走了我大部分最美好的时光。但是我却一点不存有留恋之念。走进都市,走进一片虚荣。川端康成的这话实在有道理。生活的历练给了我们宝贵的经验。时间告诉着我们真实是最可贵的。承认真实,才能活的踏实。这一点是我告别天津,杭州等大城市之后的感想。我们的心被什么占据了呢?前途,命运这些如何定义?金钱,美女,社会你如何认知?信仰,道,德,义,礼你如何感想?思考这些的时候,正是我逃离都市之后。
大学,就是个昏庸的组织。他教给我的,仅仅是让我如何生存。他糟蹋着我们的天性,不尊重知识。只会照本宣科的教机械设计的某老师为了争副教授的名额,和别人谈自己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的教学时,脖子上挂的一条金链子晃动的样子还在我的脑海里闪现。大学也曾有受人尊重的老师,那些原本默默奉献的人,可是我明明看见为了学生的毕业设计劳心劳力的某老师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呢?学生的不理解,校长,教导主任们的不支持。曾经教我毕业设计的老师在我们答辩之后,离校之前偶然遇见我,将我拉到一间教室里,诉苦。眼睛里闪着泪,“我管理严格有错吗?还不是为你们好?”我们这届毕业生除了两个人毕业答辩没有过,全部拿到毕业证。这两个人全部出在我们班级,我们组。老家伙们嘴里埋怨她,说,学生们不容易,该放水就放点水。可是毕业设计的时间,她明确告诉学生要自己搞。可是谁都不相信没有参考答案。学生们认为导师唬他们,毕业设计最后一定会给答案。结果,7人里面2人没交上毕业论文。年轻的老师哟。你现在是否还依旧坚持你的原则呢?
大学没有教会我独立思考,没有教会我创新,没有让我寻找出实现自我价值的路。实无用处。大学渐渐失去了做为大学的真正的功能。大学开创的宗旨是什么?知识框架下培养出有思辨能力的人。现在呢?如同粪坑。
近来,香港年轻的一代,反对国民教育,要自由思考,拒绝洗脑的宣言。就好像一道光一样,闪亮了我们的心。正确,理解,支持。
知识的重要,思考的重要。接近中年的我们能不能给出一个正确的定义呢?
我们为了生存追求着金钱。这是事实。问题是你活的辛苦吗?你明白你生命的意义吗?你看的到以前你的想法的谬误吗,你以后的人生该是怎么样的吗?思考能让你看到。
我认同一点,这个社会的一切物质都来自我们精神领域。知识,发明与创造成就了这一切。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和动物没有区别。事实上是中国社会越来越多的人具备了动物的特性。比如,包养了情妇的诸多官员,全国2000多万的妓女。见老人倒地不去扶的路人,敲诈勒索的老油条,整日游荡在新建的楼盘下垄断装修的小混混,拎着棍子逼迫老百姓征地签字的当地政府派来的黑社会分子,这些现象说明了什么呢?我们精神领域的全面崩溃。如果追求其责任,教育部连同所有领导者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也同高层推行的愚民政策息息相关。我们的生存环境,就如同我们的信仰满目疮痍。难道我们中国从未出现过能让全体信仰的人吗?即便是毛泽东思想也被愚弄人民的领导者抹掉了。中国人未来将神鬼不惧。
我上了车,周围有农田从窗外闪过。那些翠绿的庄稼被一层清新的水雾笼罩着。天津,我来了。我为是你的背弃者而庆幸。
到达天津的时候,临近傍晚了,雨丝小了下去。我在公交车站挂了电话。之后乘52路赶往王顶堤姐妹菜馆。苏老板接站。握了握他的手。他撑着一柄浅蓝色小伞,太小了,不能完全遮住落在两个人的身上的雨。
推开餐厅包间的门,里面人来齐了。老刘,桂生,王老大,小志和他的老婆正围餐桌而坐。我喊了句,兄弟们,我到了。同大家打招呼,坐下。老刘递过苏烟,我点上了。桂生的是黄鹤楼。有人问你带的什么烟?我表罪过似的:不好意思,我的还是七匹狼。大家一阵鄙视。苏老板在临门的位置坐下,我挨着他坐。几年不见,大家相互打量起来。谁胖了,谁头发少了。之后谈论谁要结婚了,谁的工作怎么样,谁的将来的打算,彼此交流着这些话题。
点餐。吃着聊。我们都聊的什么呀。老刘聊他工作中的趣事。桂生聊他的结婚计划。老王聊他的研究生生活。小志和他老婆言辞不多。他生活压力最大。买了50多平的房子。1平1万4.还贷压力套住了他。他说他什么也不想,只要每个月按时拿工资就好。席间举杯时才说句话的苏老板,喝过之后静静的坐者听我们讲,基本没话可讲。我一直想讲我的一套理论。刚开了头,就被人扯开了话题。也罢,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人的命运早已经在我们自己手中了。虚荣,浮夸,艰辛,苦恼,随他去吧。
夜深了,意犹未尽。但是明天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打算。通宵唱歌是不可能的了。分别前,小志通知我们,今年10月份他要结婚了——和他老婆真正意义上的结婚。小志和他老婆被苏老板用从公司借来的车送走了。我和老刘,桂生,老王四个人去老刘的酒店坐一会。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潮湿的空气被清风卷过,有一丝凉意。
明天下午老刘要乘飞机回上海,明晚老王要坐上开往沈阳的火车。桂生因为工作关系还要在天津呆半个月。闲的貌似只有我。
夜宿如家酒店。我躺在床上。对面的床躺着桂生,他不脱衣服就睡。我问他为什么不脱衣服?他说出门在外习惯了。我想起酒桌上,他曾问我没找到女人是不是我自己有什么问题。我回答他说现实问题吧。可能我理解错了,他问的可能是我的性别取向问题。说白了是问我是不是同性恋。现在回过味儿来真让人哭笑不得。同时这让我想起我旅途上遇见过的沧州的一名工程师。那人曾经火车上被打劫,挨了几刀,命大,没死。至今坐火车从来不睡觉。我们躺着谈论起工作。谈到了创新。之后谈到了攒钱。他月薪近万,却也攒不下钱。生活费用太高了。我建议他各方面要节省点,比如三餐里可以偶尔吃方便面将就一下。他笑了并且还将此当了笑话。我们公司免费提供方便面。
高消费习惯了,节俭太难了。曾经我们凑钱买羊肉自己做火锅,曾经我们喝一点红酒就认为是最美的享受。现在认同了当年的寒酸的同时却逐渐忘记了那份简单的美好。
天明,桂生还要去工作。
早晨吃过早餐。我们分开了。我突然想去大学校园走走。毕竟那里有我不可替代的春春印记。我在校园徘徊,拍照。荟贤纪念碑下面的乌龟图案被人涂成了绿色。疯长的野草顺着路沿儿连成一排。手机快没有电的时候,老王打电话来,问我在哪里。他赶过来。我们在校园逗留了一会。谈着生活以及将来的远景。人不能没有希望的生活,给别人祝愿是自己目前做的成的,丝毫不费力的事情。何乐不为呢?
要走了,与王老大话别,连同他身后荒草遍地的校园。
加油吧,朋友们。一切为了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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