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挂扐归奇之策一
卜与筮都具有非常久远的历史,到了周朝,卜、筮每个都有许多流派在流传,其中最主要的流派得到了周朝官方的肯定。《周礼·春官宗伯》记有三兆、三易、三梦之占:大卜掌三兆之法: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曰原兆。其经兆之体皆百有二十,其颂皆千有二百。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掌三梦之法:一曰致梦,二曰觭梦,三曰咸陟。其经运十,其别九十。以邦事作龟之八命:一曰征,二曰象,三曰与,四曰谋,五曰果,六曰至,七曰雨,八曰瘳。以八命者赞三兆、三易、三梦之占,以观国家之吉凶,以诏救政。
文中“三兆”、“三易”、“三梦”并提,从“兆”与“易”的比较入手,也许会对“易”产生新的认识。
一、兆
《说文》云:“,卜龟坼也。”郑玄注《周礼》云:
兆者,灼龟发于火,其形可占者,其象似玉、瓦、原之舋罅,是用名之焉。上古以来作其法,可用者有三。原,原田也。
是说龟甲上的裂纹,形状象玉、瓦或原田的裂罅。孙诒让注云:“此谓卜法权舆上古,历代改制,其法非一,周时取其占验最精而可用者,存此三法,使卜官职之,故此惟有三兆也。” 意思是说,《周礼》的“三兆之法”,是指龟卜法的三个流派。董作宾述商代龟卜之法,共分十个程式,包括取用、辨相、衅燎、攻治、类例、钻凿、燋灼、兆璺、书契、庋藏。《周礼》记载的三个流派可能在卜法程式(尤其攻龟、作龟方面)各具特色,因此得到的占纹各具特点,故称“三兆”。李零先生整理近年考古资料得出结论说:“占卜是从单用骨卜发展到龟、骨并用,从无钻凿发展到有钻和钻凿并用,从无文字发展到有文字。……这一发展几乎用了2,000年的时间”。一般说来,技艺的流派,既可表现为带有地域特点的技艺的并存,也可表现为新旧技艺的并存。“三兆之法”可能沉淀了卜法了演进的历史,亦即是新旧技艺的并存形态。因此,《周礼·春官》郑注引杜子春说:“玉兆,帝颛顼之兆;瓦兆,帝尧之兆;原兆,有周之兆。”
三兆之法有异,也有同。“其经兆之体皆百有二十,其颂皆千有二百”是其同。李学勤先生解释说:
《占人》职文云兆有体、色、墨、坼,郑注:“体,兆象也;色,兆气也;墨,兆广也;坼,兆舋也。体有吉凶,色有善恶,墨有大小,坼有微明。”可知“经兆之体”的“体”是指兆象,即兆的形状。兆象大别之有一百二十种,谓之经兆;再依色、墨、坼的差异细分,每体又有十种,共一千二百种,各系以繇辞(颂),即一千二百颂。三种占书的经兆都有一百二十体,也都有一千二百颂。孙诒让《正义》称:“案卜繇之文皆为韵语,与《诗》相类,故亦谓之颂。”卜法占书的体裁大致就是这样。
综结本节讨论,“兆”是甲骨裂纹的样态,“三兆之法”是指卜的三个流派,三个流派得到的“兆”各具特色,释“兆”之辞可能也互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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