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订牛奶了么?
你家订牛奶了么?据说牛奶是最好的补钙品,保健专家提倡一天一杯奶,所以我们这儿的社区里几乎家家门侧挂着奶箱,每天天不亮就会有人悄悄的把牛奶放进你的奶箱里,保证等你醒来后能有牛奶喝。
这天早上,和往常一样,头顶的闹钟响了又响,我自欺欺人与它较着劲,仍然无动于衷的睡着回笼觉,直到门外传来沉闷的敲门声,我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个时候会是谁呢?我睡眼蒙胧朝门口走去,
“是谁呀?”
“是我,送牛奶的。”门外传来一串嘶哑的男低音。
“放到奶箱里面吧。”我纳闷他为什么不把牛奶放进奶箱而叫醒了我。
“到收费的时候了吗?”我突然想起也许他是因为收牛奶钱而敲的门。
门外没人应答,我走到门口对着门镜望了望,一个人也没有,他走了。我心想,这人真怪。我推开门,随手取了玄关上的袖珍钥匙准备开箱取奶,当我拉开小铁门却发现,奶箱里面竟空空如也,怎么回事?送奶的人刚才明明来过啊?
我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怎么在意,可能是送奶人太忙了一时疏忽送错了吧。
第二天清晨,大概是前一天的同一时间,叩门声又把我从梦中叫醒,我不耐烦的嚷着:
“谁呀?”
“是我,送牛奶的。”
“那就放到奶箱里!”
奇怪的是,后来那个送牛奶的人又无声无息的走了,奶箱里仍旧空空如也。
我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既然是送奶工,为什么这两天只是敲门却不送牛奶?由于对他的这种怪异的行为没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决定事先埋伏,探个究竟。
第三天,我特意早起,扒在门镜前等待着那个奇怪的送奶工,可是,他仿佛知道我在偷窥似的,竟然没来,我自讨没趣的寻思着,百思不得其解。
第四天,当我急着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
我急匆匆的跑到门口,从门镜里望见了一个全身黑色装扮,斜挎包、低着头的男人,
“谁?”
“是我,送牛奶的。”门外传来的声音很特别,像是从机器人身体里发出的,语速、音调都特别低沉迟缓。
“为什么不放到奶箱里?”我咄咄逼人的反问道。
“那就不新鲜了。”说罢,黑衣人从斜挎包里掏出了一袋牛奶举到门前。
我鬼使神差的拧开了门锁,虚掩着门缝,一只青紫色的手缓缓的伸了进来,机械的提着一袋牛奶递到我的面前,我接过牛奶的一刹那不经意碰到了他的手,那只没有一丝血色的手,竟出奇的冰冷、僵硬,这使我猛的想起了可怕的僵尸!而在他准备缩回手的同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慌乱的关上了门,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滚落下来。
待我再扒门向外望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
“喝吧,刚取出来的——新鲜的——”送奶人似乎知道我在寻找他,虽不见其人影,但低沉迟缓的声音却依然回荡在走廊里。
若不是手里正拿着一袋牛奶,我简直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而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惊讶的发觉,那袋牛奶,那袋黑衣人用冰冷的手递过来的牛奶,它竟然是有温度的,它此刻竟然是烫的!
我被突如其来的忽冷忽热吓坏了,那袋无辜的牛奶骤然间被抛在空中,又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膏状的粘液从破裂的袋子里汩汩的流淌出来。
我蹲下来收拾残局,思绪被门外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扒门一看,是警察!还有抬着担架的急救员!
我打开门,看见邻居胖大妈跌跌撞撞的从楼上跑了下来,她气喘吁吁的说:
“楼上的大老李被人砍死了!太惨啦,你可别去看呐啊,脑浆迸裂,喷溅得到处都是,我到现在腿还软着呢!”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惊诧的望着胖大妈身后频频进出的人。
“就刚才,听说这会儿啊身上还有热乎气儿呢!”
胖大妈说话的工夫,死者的尸体已被担架运下楼,裹尸的白布已染成了红色,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心惊肉跳的捂着口鼻,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只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低头一看,是那袋像是变质了的牛奶!
“凶手也太残忍了!脑浆喷溅的一地都是啊!”胖大妈抱怨着。
我只觉胃里一阵犯呕,脚下那滩黏稠温热的牛奶仿佛就是刚刚惨死邻居的脑浆!
……
半年了,被害的大老李的案子至今仍未告破,左邻右舍由起初的惶惶不可终日到现在的可以淡然平静的进出楼道。
而就在昨天早上,睡梦中的我只觉有人敲门,
“是谁?”
“是我,送牛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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