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怪谈
学校7夜谈(一)
每个学校都有怪谈,S大也不例外。
进S大的第一天小绿就嘱咐我们,第六宿舍的二楼阴气很重的样子。崔崔说小绿的祖母是个算命的而且奇准无比,因此小绿的话不可不信。
比如刚进宿舍她老人家就给我们几个看过相,别的话我都忘记了,惟独一句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老人家说我阳气特足,要小绿多和我在一起。这话听得我挺乐的,准不准的倒在其次了。
崔崔对我说柚子你好幸福啊,于是每次半夜上厕所都把我拉去。
然而对那个第六宿舍的二楼阴气重的讲法我却半信半疑。
崔崔说柚子你别不信啊,这种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每次熄灯后我们都会要求小绿讲一些那类的故事来催眠,宁儿是我们寝室四人中最胆小的,每次她都骂我和崔崔的变态爱好,然后捂耳朵却又支着耳朵听着,最后索性摘了耳机听得比我们还迷。
小绿很有讲鬼故事的天赋,声音低低地从下铺传上来听着很有感觉,崔崔听到紧张处就爱蹬床,搞得宁儿大惊,抱着被子哆嗦着说崔崔你别这样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知道我们学校的七大怪谈吗?”小绿突然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是不是又是红绿草纸啊什么的?”崔崔懒懒地反问道。
“那个啊?我妈那一代就开始传了。”我接道。
小绿笑了笑,摇摇头道:“不是的,我所说的是我们这个学校的七大怪谈,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别,我怕。”宁儿又开始瞎紧张。
“我想跟你们讲一讲,免得你们做了不该做的什么事。”小绿轻轻道。
这句话引起了崔崔的兴趣,“快说啊,到底是什么啊?”反正待会她要起夜总是要拖着苦命的我。
“恩,第一是体育馆后那个通宵教室的玄机。”
“是什么?”宁儿抖着声问。
“据说第一个和最后一个进教室的在十二点后不能在教室里喧哗,不然就会在教室里的灯全关闭后看到那灯在月光下的影子叠成一个‘死’字的模样,然后……”
“然后怎样?”崔崔追问道。
“然后过不久那人就会死!”
“真的假的啊?”我问道。
小绿很认真地点点头,“你们最好相信,因为几年前有个学长就是这么死的。那天晚上他还指着地板对别人说,‘你们看呀,灯的影子叠成字哩!’,然后过了几天他就出了交通意外死了。”
“哎呀你别吓我呀!”宁儿拖着哭腔在被窝里闷声闷气道。
“我说你都这么大了还怕这个啊?”崔崔不屑。
“好了好了,绿,宁儿受不了那今天先不讲了,”我打着圆场,“宁儿乖不哭啊,大不了以后咱不上那个教室还不行了?”
“恩,”宁儿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抱着被子,“柚子今天我跟你睡。”
得,胆大的总是吃亏点。挤点儿就挤点儿吧,反正也就一晚!
可我要早知道小绿打算一天晚上讲一个怪谈,说什么我也不开这个头了。
(二)第六宿舍205室的集体鬼压床
我不知道崔崔和小绿的感觉怎样,反正就我而言是绝不愿意跟宁儿挤在一张小床上凑合一夜的,这倒不是牵涉到体积问题,宁儿和我瘦得像两根火柴棍儿,关键在于宁儿睡态不好,大半夜又踢被子又翻身的,更甚像只无辜的春卷一般把被子全盘卷走,于是我总是半夜三更像做贼一样地爬到下铺她的床位去睡,还要小心别踩了楼下哪位的手或脚,苦哦!
好容易捱过一夜,第二天宁儿伸伸懒腰又是神清气爽生龙活虎,我暗自发誓,以后她再怎么求我我都绝不心软,而要坚持自己的独立空间!
下午崔崔的跆拳道社团活动,于是我去体育新馆等她一起吃晚饭,途经那个传说中的通宵教室,我木头木脑地往里一探,教室一付很正常的样子一点也不特别,我尤其注意了地板,但也看不到什么灯管的影子。
“小绿总想着奇奇怪怪的东西。”我无声的笑笑,甩了甩头发快步走过。
……
(时间:下午四点零五分 地点:体育馆内)
我必须得说,崔崔的跆拳道打得实在有欠英气,扭来扭去好似跳舞,不晓得她那绿带是怎么搞出来的。放眼望去跆拳道社人零零散散难怪朱社长多次想拉女生入社。这不?说来就来,朱老大又踏着虎虎有生气的步子满脸堆笑地向这方跨来:“柚学妹来观礼啊?其实看是没多大意思的,加入后才能享受其中的乐……”
“呵呵呵朱学长真会说笑啊,我来找崔崔的。”我含糊地岔着话题,一边以眼光指示崔崔快些收拾。
“学妹,入本社不是每天都可以和崔崔在一起?”朱老大初中时的议论文一定写得很好,句句紧扣中心。
“学长见笑,我们又不是GL哪需要每天一起?是吧崔崔?”我一把拽过刚走到面前的崔崔手里的包,“我们先走了,学长同志慢慢练,恭祝贵社越办越兴旺!”言毕我掉头就走。
“柚子,这就是小绿说过的那个奇怪的教室吧?”在路过那个通宵教室时崔崔歪着脑袋这么问道。
我又看了那里面一眼,还是很普通的样子。
“好像是的,应该只是个传说吧。”我没兴趣地别过眼。
“嗯,不管它,走!我请你喝可可。”崔崔拽着我奔向东食堂。
崔崔和我的习惯是晚饭后绕学校散一圈步,并且我们把路线制定得很妙:由食堂开始绕着湖边走,一路有动听的广播陪伴,而且沿途我们会在小卖部买咖喱包作夜宵,再经过图书馆和书店看一下新进的动漫压缩盘,接着看一下哪个教室比较空进去自修。
结束自修时才八点三刻,崔崔作天作地的一定要去逛夜市吃香酥鸡关东煮饭团奶茶水果沙冰。于是我们去后街买了一堆吃食回寝室。原来今天小绿和宁儿也很早回来了。
“难得难得,今天大家如此有缘都这么早回来,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崔崔很不客气地吞食起蟹肉饭团。
“其实我是想去打篮球的。”我试图别扭一下崔崔。
“我们不恩准!!”那三个丫头居然难得地异口同声。
“刚才在街上你怎么一个劲地喊累一付垂死样,还打篮球呢?篮球不打你就已经很好了!”崔崔瞪着眼睛威胁我。
“嗯,”小绿剥着糖炒栗子,“今天我来讲第二个怪谈吧。”
“别!”我阻止道,“宁儿怕的。”
“没关系的,”宁儿很善解人意地咬着鸡块,“你们喜欢听就讲好了,如果我怕就和柚子一起睡。”完了,人家把后路都想好了!但是,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鬼压床?”小绿突然这么问道。
“鬼压床?”
“是梦魇吗?”
“是不是就是睡到半夜会突然醒过来,然后觉得有什么压在身上压得透不过气的那种?”崔崔问道。
小绿点点头,“我先前跟你们说过第六宿舍阴气重和这个有关,据说第六宿舍有个205室,每个月的月圆时,这个寝室里的学生就会发生集体鬼压床的事。”
“真的假的啊?”
“你怎么知道的小绿?”
“你们忘了啊,淇淇就是那个寝室的啊。”
淇淇就是小绿的表妹,那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我们寝室的人都喜欢她来玩。但据说淇淇身上的阳气不是很旺,这当然也是小绿的祖母说的,大约鬼压床这种事总是轮上阴气较盛的人。
难怪为什么淇淇脸色总是苍白着,我也总算懂了为什么淇淇每个月都来那么几次并且有时就直接睡在我们屋了。
“淇淇总是跟我说,她们那寝室里的衣服不容易干,觉得屋子里湿湿的,睡得总不是很好,尤其是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半夜喘不过气。于是我总叫她那几天上我这儿来睡,”小绿说道。“她们那个寝室的人都是如此,半夜会突然那么醒过来,然后就是被什么压得透不过气动弹不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最后用尽力气喊出声来了,身体也就自由了。据说,当你遇到鬼压床时,要想尽办法喊出你好友们的名字,因为她们可以保佑你,当你叫出声来,就成功了,但被你叫过名字的人却会在同时遇到鬼压床。”
“搞什么?午夜凶铃啊?”崔崔不置信道。
“这只是一种很老的说法罢了,”小绿喝一口水,“等你遇到后试试就知道了。”
“别瞎说,怪吓人的。”宁儿白着脸。
“不过淇淇说,靠在柚子旁边精神会好很多。”小绿笑嘻嘻地补充道。
“那是,咱柚子阳气足呗!”崔崔也眯着眼睛看我。
我嚼着肉轮没法搭腔,于是很痛苦地听到宁儿加了句最后总结,“所以今天我还是要和柚子一块睡。”
(三)水池
“哗哗哗……”宁儿边洗着衣服边哼着陈小春的《我爱的人》。
寝室里有一个水池就是方便,对崔崔这类的懒丫头来说这简直是天赐福音。我曾听一位学姐说过一句极其有道理的话:其实无论在外多么花枝招展小鸟依人成熟妩媚美丽温柔玲珑剔透的女生回了寝室全都一个样。
书桌上堆满眼镜盒清洗液化妆护理品闹钟发夹头绳头巾围巾手帕纸巾十字锈杯子搅拌器玩具公崽猫猫狗狗钥匙圈书籍纸笔电池宠物扇子零食磁带CD录音机等等等等……总之除了人民币没有,其它生活用品一般人能想到的基本都有。
“呀啊~~~~~~~~~~~~~~~~~~!!!!”宁儿突然大叫起来。
“干啥有老鼠?”崔崔慌忙问。看吧看吧,平时喜欢乱丢勒瑟不遵守公民道德的人到头来比谁都紧张。
“不是不是……”宁儿慌慌张张逃离水池也顾不得擦拭手上的水,“水~水池里发出很奇怪的声音。”
我放下手里的书朝水池走去,隐隐听到水管里传出仿佛很遥远的笑闹声,“哎呀,你别泼我呀~~~”
“宁儿你真是瞎紧张,那是别的寝室的在水池旁大声说话,这幢楼各室的水池相连所以她们的声音就传到这里了嘛。”我好心解释道。
“宁儿你这么容易激动,当心老了得帕金森!”崔崔也走过来看个究竟,只听得水管里面的那头一阵尖叫:“要死了洗洁精用完了~~~~~!!!”
“喂~~~我们这里有你们要不要~~~~~~~~~~~??!!”喜欢开玩笑的崔崔人来疯似地把头伸到水池里大叫。
“啊呀~~~~~~~~~~~是谁在说话~~~??!!”那头怕是吓坏了。
“不要算了!!!!”崔崔玩得起劲。
“崔崔你干吗,吓坏别人我们要赔医药费的。”我慌忙阻止。
“呦,都在哪,”刚跨进寝室的小绿笑嘻嘻的问道,“今天晚上话剧社团有戏去看不?我这里有四张票。”
“什么戏啊?”
“好像是《新倩女幽魂》。怎么样?”既然有票又何乐不为?当然去了,据说话剧社团的活动还是不错的。
话剧社的戏确实不错,除了男主角略胖一点别的都可以接受,当然崔崔就比较刻薄,她管那叫做“气球形状的宁采臣”。也许话剧社近来受到了深刻的政治教育,基本上观众们都看出这部戏的内涵是在于批判**功,但那编剧也是挺牛的居然能把倩女幽魂跟**功拉上干系。
“啦啦……”崔崔哼着戏里的主题曲《路随人茫茫》在床上做仰卧起坐摇得床板嘎吱嘎吱地响,本宿舍的气氛永远那么轻松自然。 晚上十二点整:
“嗯,我们学校的第三个怪谈是关于水池的。”
“水池?就是我们房里这种水池?”
“差不多,指的就是寝室里的水池。”
“别讲了吧!今晚我想好好睡一觉,两夜没睡好了都。”说这话的不是宁儿而是我,至于是什么原因在这里就不赘述了。
“没事没事,说说看啊到底是什么?”
小绿清了清嗓子:“据说啊,有个寝室里的水池半夜三更会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声哪~~~…………”
“啊呦你别吓我!”宁儿惊呼。
“绿,其实今天晚上我们在水池前听到过这种声音,但那是从别的屋里的管道传过来的。”我提醒道。
崔崔踢了踢床:“柚子,哪个寝室会半夜三更的大笑啊,又不是神经病。”
小绿接着说道:“我说的跟你们的当然不一样,我说的那个水池里的大笑声是很巨大的声响。在我们学校曾经有个女生,她每天的活动很多,所以总是到很晚才在水池边洗衣服什么的。”
“呦,那说的不就是我们四吗?”崔崔插嘴道。
“别吵别吵,”小绿摆摆手,接下去说道:“可是有一天哪,在她洗东西的时候,突然隐约听到水池里发出很古怪的声响,骨碌碌骨碌碌的,好像是肚子饿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声音似的。”
“那然后呢?”宁儿的声音又神经质的抖了起来。
“然后啊,只听得‘哗’地一声,那水池里突然迸发出一阵巨大的声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哇~~!!”宁儿闷到被子里去了。
“听得让人毛发直竖,那女生吓坏了,当时就立在水池边动不了,那声音响了好一阵,而那女生紧接着耳鸣了好几天。但是她们寝室那晚的几个睡着的女生却都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
“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因为那女生就是我~~~!”小绿直着嗓子道。
“呜~~~~~~柚子~~~!!”宁儿拖着哭腔跳上我的床。
“哎哎,别哭啊,我骗你们的哪,这是刚才一个话剧社的学姐告诉我的。”
唉,现在解释又有什么用?到这会儿宁儿她都不肯下去了!:(
(四)礼堂舞台会活动的地板
看来不去看校庆演出而留在寝室里睡觉真的是很明智的,在那群丫头们走后屋子里显得空荡荡的,又难得的宁静,适合人补眠。虽然明知道崔崔有表演应该去捧场,但我还是不知羞愧的舒适地睡了一下午,直到傍晚崔崔和宁儿叽叽喳喳的喧闹声当了闹钟:
“还笑还笑?!”崔崔瞪着宁儿。
“怎么了?”我边洗着脸边问道,而宁儿只是眯着眼睛乐得不象话,好半天才喘过口气慢吞吞的说:“这个嘛,你问她自己。”
“什么事啊?”我回头问崔崔,崔崔噘嘴:
“是今天我在舞台上表演跆拳道出了点问题啦!”
“呵呵……”宁儿又忍不住笑了一声,惹得崔崔对她怒目而视。
“算了还是我来解释吧,跆拳道社这次拨出一个节目来庆祝校庆,节目内容是两个男生在前面唱那类沧海一声笑的歌,而后面有三男两女在表演跆拳道功夫,当然,崔崔是在后面表演。你也知道,崔崔的功夫实在不怎么样,所以朱学长在表演前再三叮嘱崔崔到时候只要看他的动作就可以了。”
“嗯,那然后呢?”我忙着问。
“然后啊,不知怎么搞的朱学长自己也出了问题,所以歌唱到最末一段,他们表演的五个人居然做出五个不一样的动作,惊讶得前面几个人连歌都唱错了,那场面哪,真是笑死我了,呵呵……”宁儿捂着嘴乐不可支。
“是……是当时我一滑,所以赶紧就势做了应急的动作嘛,这又不能怪我的咯!表演完后连朱学长也怪是地板太滑了!”崔崔嘟着嘴。
“借口,借口!”宁儿放肆地大笑起来。
“崔崔你放心好了。”我也笑道。
“放心什么?”
我收拾完毕从床上捞起一件外套,慢吞吞地说:“第一,因为你们跆拳道社本来女生就少……”
“嗯。”崔崔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
我穿起外套:“第二,你长得比较漂亮……”
“嗯。”崔崔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我又穿上鞋,接着仔细地系起鞋带:“而且你那跆拳道我也见过,扭来扭去的,打起拳来跟跳舞似的。”
“嗯?”崔崔有些困惑,“怎么说?”
“所以尽管放心好了,因为以上我所说的一切就足以说明今天的你一定让人非常的印象深刻!”说完我拿起包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出门了,身后隐隐只听见崔崔嚷道:“死柚子!找我捶你哪!……”……
…… …… ……
晚上六点和小寻说好了在五角场碰头,却不想遇到堵车,快到大西洋百货门口前我惴惴不安地看了一下手表,都超过十分钟了。
“嗨,迟到皇后!”走进肯德基里东张西望时看到右首边的小寻笑嘻嘻地跟我招呼道,真不愧为多年死党,丝毫不知委屈为何物,人家老早就点了晚餐慢慢吃着了,于是我也匆匆点了东西坐了过去。
“请称呼我为可怜的遇到塞车的人。”
小寻无所谓地摆摆手,突然仿佛想到什么似的俯过身来问我:“对了,你知不知道我们L大的六个不可思议传说?”
又来了!最近不知走的什么运,尽听到这类鬼啊怪啊的无稽之谈:“六大?我们学校还有七大呢,比你们多一个。”
小寻显然很有兴趣,“说说看啊。”
“没听全,才听说了三个……”于是我把小绿所说的关于教室啊第六宿舍啊水池啊之类的跟小寻又说了一遍,她剥着薯条听得津津有味:
“柚子,等你听到另外四个以后一定也要跟我讲哦!”……
之后的时间就过得像飞一样快了:我们去街边欣赏了婚纱摄影展,看着穿着礼服的模特在红色的地毯上拖着裙子走来走去;我们去专卖店里搜寻RED EARTH最新几款唇彩;我们去音像店里看新到有哪些动漫电影;我们去书店查阅有关自己专业的书;我们去路边吃了那种烘烤出来香喷喷的小蛋糕;我们去乐器行大闹了一场,小寻拉二胡我吹笛子;我们吃了刨冰并且逛了夜市,小寻买了一条可以当围巾的衣服,或者说是可以当衣服穿的围巾,还在甲艺做了左手全手指甲,贝壳紫的反光,并缀着许多白色细碎的小花,我买了一幅精致的镶着镜框绣着向日葵的十字绣作品和康乃馨香片,突然想到下午崔崔正不高兴着,于是顺手也买了她最喜欢的酸杏蜜饯。
回到寝室已经十一点半了,幸好门还没关,我匆匆溜进寝室,发现小绿也是刚回来的样子,她急速梳洗着:
“哎,被朋友拖去PARTY,连校庆表演也没看,崔崔表演的怎样啊?”
“那个啊,别提了。”我笑着把酸杏蜜饯丢给了崔崔,成功地哄乐了崔崔原本还赌着气估计僵了一下午的脸。
“其实我今天跟你们讲的第四个怪谈就跟礼堂舞台的地板有关呢,”小绿说道,“知道吗?听说那个地板会自己活动呢!”
“啊?”我们一愣,“什么自己活动啊?”
“据说在很久以前……”小绿开始一本正经地卖关子。
“学校的礼堂很久没有修了,地板都是以前的全都没换过,其中有一块是活的,常常会跑来跑去骚扰正在认真表演的人……”
“啊,所以啊,难怪我差点被滑倒!!!”崔崔大吼一声。
“怎么这样。”我叹了一声。
“原来崔崔你今天真的遇到了啊?”小绿惊讶道,“学校是该考虑一下重新修缮一下礼堂了。”
“来不及了啊绿,崔崔他们洋相都出完了。”我笑嘻嘻地看着对我皱眉头的崔崔。
“柚子……”宁儿惨白着脸看着我,我则装作没看到:“啊,好累啊!”言毕快速地爬上了铺,“各位晚安!”
“噌!”好巧,灯刚好熄灭!
(五)关于半夜在屋顶跳舞的女生
…… …… ……
我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走上了讲台,台下黑压压的一片,都聚精会神地等待我的演讲:
“我本人是一个无神论者,不知迷信为何物,当然,神话小说倒是读了不少,但很遗憾,未曾沉迷其中。马经里曾讲到过,所谓的唯心理论,都是建立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还没满足人们的需求的基础之上的。所以我们通常所谓的神,也就等于是心灵中某个抽象的支柱性标志……”讲到这里我重重的咳了一声,台下的听众眼睛眨也不眨的听着,“……批驳鬼神的妙论有很多,大家都听过……”
我的目光扫视到坐在台下的各方室友:第四排的崔崔正兴致勃勃地听着;角落里的小绿只是淡淡笑着;宁儿……耶?宁儿呢?宁儿到哪里去了?
“……所以啊,怪谈这种事怎么能相信呢?都只是随便说说罢了的论调,又不是真实的事,看,说是有怪谈可我们不都还好端端的活着嘛?”我越说越激动,抡起袖子登上讲台开始奋臂疾呼,“同学们大家起来!肩负起国家的重任!至于什么鬼鬼神神的就随它去吧!!”
正激动着我突然感到头上的日光灯一头压了下来,哎呀!……
…… …… ……
我就这么突然地醒了过来,混暗中眼前是宿舍白净的天花板。
我继续闭上眼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有什么重东西压着似的……重啊,气都快透不过来了……
鬼压床?脑子里突然闪过这几个字。
小绿说过要摆脱鬼压床的办法就是叫出好友的名字,嗯,叫好友名字是吧,脑海里迅速过滤着好友们的姓名,无奈不知道是被压傻了还是我好友太多怎的,那些名字好像证券市场的屏幕,红红绿绿密密麻麻的想看却又都模糊不清。
突然间我想到了小寻,但后来想想不好,小寻的学校离我们这儿太远了,要这么麻烦那个XXX的会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干脆就寝室里这些丫头吧,小绿有护身符也许叫了没用。于是乎:
“崔崔,宁儿!”我不费劲地叫了起来。
回应我的是一片寂静,小绿不是说过鬼压床时无论是想说话还是动都是非常困难的嘛?怎么我这么容易地就叫出声来了?大约是因为我个人阳气足所以跟别人不一样?可是身上的重量还是没减轻嘛,再叫叫试试。
“崔崔,宁儿,宁~~儿~~!!”我叫得跟唱山歌似的。
“嗯嗯……”咦?迷糊的应声怎么这么近好像就从耳边传来?我一抬眼,这才发现原来就是宁儿这鬼丫头在压我的床!
我捞过闹钟看时间:三点半。
“坏丫头……”我轻轻骂道,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爬上铺的,蹑手蹑脚地攀过她的身体,悄悄爬下床去了。
我趴在宁儿杂乱的床上左看右看,睡意全无。透过蚊帐,邻床的小绿睡得正香,唉,原本我也是睡得很香来着,现在……
月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很柔和很宁静,我突然很想到晒台上去看星星,于是带上钥匙,闪身到门外,轻轻关上了门。
从三楼的寝室上到四楼的晒台并不费事,我放眼空旷的平台,尽情欣赏凉风习习的夜晚,星星稀稀疏疏的,也并不是很亮,但是夜空却很美,至少它让人觉得平静,这就已经足够了。我穿着长长的白色睡衣,感觉自己就像一片飘在夜晚的影子。风轻轻地吹着裙摆,好像要飞扬起来一般。
夜幕果然让人平静地想入睡,我眨着眼睛,睡意再次袭来……啊呵……我满足地打着呵欠,下去睡了……
…… …… ……
第二天夜晚十点:
“崔崔你怎么这会儿还在宿舍?”宁儿惊讶地看着正翘着脚吊儿郎当吃着橄榄看着书的崔崔,“你不是rendezvous去了吗?还是已经回来了?”
“吹了。”崔崔满不在乎地随意吐着橄榄核。
“啊?这才几天哪就吹了,人家买件衣服还等三个月才换季呢,我记得这回这个……两个礼拜不到吧?”宁儿不置信地说道。
“差不多,”我插道,“哎,崔崔,这回又是为哪般不中意人家?”
“别提了,他连829都赶不上!”崔崔不屑一顾。
“呦,那是单薄些。”宁儿和我恍然大悟,这829路中巴路线由易处莲花杨浦店到江湾镇为止,在其线路恰到好处地为人们带来方便时,同时它的行车慢也是出了名的,用比较法是也就比有轨电车快上那么一点点。我曾把829路比喻为“新世纪连牛也赶得上的机械”。这种说法让所乘过此车的所有人点头称是,829路的司机绝对是把车的速度开得整整倒退一个世纪之久,实在让人怀疑我们这座城市的现代化。不明就里的人常会产生一种错觉,误认为这是一班观光游览车,当坐在车里就常见助动车呀自行车呀什么的飞快地擦身而过绝尘而去,所以赶急事的人宁愿用跑的也不愿坐这车。
所以说如果崔崔的前那位连829也赶不上,还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因为有一次我们坐在车上时曾看到过一只粉可爱的公主犬在街沿用看似慢动作的姿态奔啊奔啊,最后奔过我们的车不知奔跑上哪儿去了。
……
“呵,都是为了听我的怪谈而着急赶回来的各位?”刚回寝室的小绿笑眯眯地理着包包。
“哪,我是因为这几天没睡好所以哪儿也不去。”我向她们展示惺忪的眼睛。
“最近课少,再说天也快冷了,寝室里暖和。”宁儿收拾着纸笔。
“呵呵,各有各的事,但只要有人听我的怪谈就好。”小绿笑了笑,“今天我遇到淇淇了,她说她们寝室又遇到了怪事,昨天晚上她们开夜车做十字绣时,看到我们这楼顶有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生在跳舞。”
“咕咚……”我呛了一口水。
“啊?”宁儿瞪大眼睛。
“真的呀,不骗人,不信你自己去问淇淇。”小绿急忙道。
我怯生生地举起手:“各位姐姐,我坦白,我从宽,昨天晚上其实是我……”于是我一股脑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哈哈,柚子你行啊,半夜三更上晒台散步?”崔崔很豪爽的大笑。
“还跳舞?呵呵。”宁儿也笑。
“我没跳舞!”我急急申辩道。
小绿则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柚子你知道吗?其实有一个怪谈和你昨晚的经历很像的。”
“以前艺术系有个女生,舞跳得很好,但是一次一个学生从最高的中文大楼上想跳楼自杀时,正巧摔到了路过的她的身上,那个学生没死,她却被当场压死了。”
“这就叫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倒死了吧。”崔崔叹息地说着绕口令。
“嗯,也许吧,反正从那时起,有时星期二的半夜,有人会看到她在这个学校各幢楼的楼顶舞蹈。”
“但昨天是星期三耶。”我解释。
“总之这是七怪谈中其中的一个,也是这学校曾发生过的一件真实的事。”小绿开始铺被子。
“怪谈怪谈,吃个饭有怪谈,洗个衣服也有怪谈,以后我们衣食住行都难道有怪谈不成?”我不耐烦地挥挥手,爬到自己铺上,“我不在乎怪谈,我在乎睡个好觉!”我仰头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木板发出一声巨响,我闭着眼睛满足地说道,“各位姐姐晚安!”……今夜不做梦……呼……-_-
(六)“情人亭”的歌声
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家了,于是没有招呼的,下了课便直接搭车回到家。
晚上妈妈做了我喜欢吃的菜,当我舒舒服服的坐在床上看《人偶师侦探》时小绿来了短信:
<柚子,在做什么呢?今晚我不回寝室了。>
<看漫画呢:)我也回家了。>
电话突然急切的响了,我拎起听筒:
“柚子,我是绿!你真的不在寝室里?”
“是……是啊……”
“那快,现在九点,你找崔崔我找宁儿,告诉她们今天晚上都别回寝室,全都回家去住。”
“为什么啊?”
“别问那么多了快点!”啪!小绿按了电话!
奇怪!我暗地里嘀咕,绿一直是个很平和的人,怎么今天这么慌慌张张的?
我拨了崔崔的手机却被拒接,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丫头也在自己家!于是我把电话直接拨去她家:
“柚子你找我有事哪?”
“小绿说要我找你,告诉你今晚别住寝室,想不到你还就真回家了。”
“我呀,馋我爸的红烧狮子头了,所以就回家了,呵呵。”崔崔每次都会想念她爸的一门手艺。
“那没事了,你继续享受爱心狮子头吧!”我挂了电话。
这时绿紧接着又来了讯息:
<柚子,宁儿到她外婆家住了,崔崔那头怎样?>
<崔崔早回家了。为什么你这么急要她们都回去住啊?>
<我也正想跟你说,你接电话吧。>
…… …… ……
“柚子,因为你没有住寝室,所以今天晚上她们必须回家。”
“我不懂,她们住不住寝室和我有什么关系?”
“宁儿昨天就跟我说了,她说她路过情人亭时,听到有歌声从里面传出来……轻轻幽幽的,但歌词却听得很清楚。”
“你说的是图书馆前河上的那座小亭子?歌声?”
“对,宁儿听了一会儿,背给我听了一小段歌词,我听了没作声跟她说那只是巧合把她哄过了,但如果我告诉你那歌词内容……你听听就知道明白其中的意思了。是这样的……”
“……古老的学校有古老的传说
我们会让静夜的喧哗消失
我们会用影子写字
古老的学校有古老的传说……”
“让静夜的喧哗消失……用影子写字……?”我喃喃自语道。这里面说的不是就和第一个怪谈的内容和相似吗?
“没错,情人亭的歌声,这是我们学校第六个怪谈,我原不信的,所以讲了前五个给你们听,因为有这么一种说法:如果有人每天把怪谈依次讲下来,而听的人微光又很低的话……”
“什么是微光?”我问。
“微光低,就是指一个人的阴气盛而阳气不足。”
“那么微光低了又怎样呢?”
“会在学校撞邪,”绿一字一字的说,“所以我想宁儿才会……”
“我明白了,如果晚上我在寝室好歹也能压压邪是吗?可是绿,宁儿听到的歌声说不定真的只是碰巧呢?”
“柚子,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是你不知道,这首歌完整应该是这样的。”
“……古老的学校有古老的传说。
我们会让静夜的喧哗消失
我们会用影子写字
我们造访曾经熟悉的地方
我们放声大笑,尽情奔跑
我们风舞夜空并在有水的地方歌唱……
古老的学校有古老的传说……”
我握听筒的手突然有些颤抖,“绿,你在开玩笑。”
“我不开玩笑,至于第七个怪谈,那是一个谜,因此没能被传下来,我想很可能这第七个怪谈,就是全部谜题的真相了罢。”
“绿,我们只听了五个啊。不过现在我一点也不想知道第七个是什么了。”
“没事的,也许过两天就好了。总之有你在寝室我比较放心。”
然而我们寝室最终没有人放心得下,等到学期结束我们四个不约而同地都走读了。
不住在一起了难免有些生疏,见面我们依然是好朋友,打打闹闹的,但对先前说过的那些却提也不提,仿佛小绿从没有讲过我们从没有听过一般。而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最后一个怪谈究竟是什么。总之到最后我们几个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但我们所经历过的却都是事实。关于S大的七个怪谈,到这里也该终止了。
看过这篇文章的朋友,如果你不信,那就欢迎来S大玩,看看这里美丽幽静的校园,如果在半夜十二点,明月当空,你还在徘徊在迷朦的花影树丛中时,伴着阵阵凉风,也许你就可以听到那如梦呓一般的嗓音在不知何时扬起水雾的池塘畔细细吟唱着:
“……如果你知道我们的事。
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们…
你知道…
古老的学校总会有古老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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